“都飛上枝頭變鳳凰了，還矯情個什麼勁兒！”

    “白將軍怕是不願當這個皇后吧！畢竟皇上與成王是親兄弟。”

    眾人七嘴八舌地討論著，這一切於他們，不過是個完全不相干的人的死亡罷了。

    “哎呦，若是我管他什麼兄不兄弟的，能做這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就行了。”

    “你說錯了，是一人之上，皇上對白將軍可是百依百順的，聽說白將軍在宮裏又打又砸的鬧脾氣，皇上卻鉚足勁的寵他，砸完了就又送過去給白將軍繼續砸。”

    “真想不到，原以為皇上對白將軍只是玩玩兒，卻不想是動了真情。”

    ……

    殷亭塵從侍衛說出白凜出事兒的時候就開始慌亂了。

    熟悉的心悸又一陣陣涌上心頭，讓他喘息不斷，一手撫上胸口之處，連續輕拍幾下纔算鎮定下來。

    他道又急又怒地吼道：“你們幹什麼吃的？還不趕緊叫孫太醫去奉天門？”

    夏公公得令，急急忙忙的吩咐身邊的小太監讓他一路跑過去太醫院。

    殷亭塵走出大殿，他沒有讓人備下步攆，直接往奉天門的方向奔去。這種時候步攆也沒有他自己的雙腿來得快。

    這今日大典的兩個重要人物，一個跳了城牆，一個又火急火燎的趕去救人了，他們也不好穩如泰山的坐在這裏，不然事後會被御史彈劾目無王法，不把天子放在眼裏。

    眾人都跟在殷亭塵身後，個別心懷鬼胎人也跟著前去瞧個熱鬧。

    這一路上，殷亭塵每走一步心更是沉重一截兒，他怕趕過去看見自己難以接受的局面，不由得行疾如飛，背後像插了一對翅膀似的。

    就算是長年征戰沙場的武將跟在殷亭塵身後也很是吃力，更別提那些弱不禁風的文官了。

    殷亭塵一身火紅的喜袍甚是耀眼，還沒走近，圍在白凜身邊的一群侍衛都給他讓出了一條道。

    隨後便一一跪在地上，誠惶誠恐道：“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殷亭塵沒有理會他們，跪在這裏的人也沒有哪個敢起身的，巴不得自己的臉能埋在地上，心裏祈願道，千萬別被皇上給惦上了。

    殷亭塵這輩子沒有那一刻像現在這般討厭紅色，他蹲下身體，看著白凜的臉，這一看便讓他觸目慟心。

    白凜此刻正痛苦的緊闔雙眸，呼吸急促，從五臟六腑裡不斷涌出鮮血，把整張臉和脖子上染得一片猩紅，全都是血。

    明明他昨日還是好好的，還能說話，還能動，還能罵他，怎麼今日就變成這幅樣子了？

    殷亭塵綿言細語道：“凜兒？你還能聽到我說話嗎？”

    他怕此刻說得大聲了點，白凜連最後的垂死掙扎都不復存在。

    一股股酸楚從心口逆流而上，行至喉頭，口中自然分泌出清亮涎液，再往上，眼睛也開始酸澀滾燙，一滴滴淚珠簌簌直往下掉。

    殷亭塵看著白凜這幅模樣怎麼也忍不住想要痛哭，但發現自己連哭都哭不出聲兒了。他張大嘴巴想要大吼，把憋在自己心裏所有的不安，害怕，難過都一股腦的喊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