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衛珂也知道，他自己可以爛骨子裏去，反正有他爹媽寵著，他哥給他收拾爛攤子。但他從來不敢帶程居去那些亂七八糟的地方，程居是好孩子，跟他不一樣，他要是帶程居去那種地方，那就是害他。

    程居從小沒談過戀愛，也沒見他對誰有過這種表情。

    雖然說好像也沒做什麼，但衛珂就是有種直覺，有種程居看姬饒好像不太一樣的直覺。

    他有點怕程居會陷進去。

    不說別的，要是程居的父親知道他找了個男朋友回來，非得把他的腿打斷不可！

    “程居啊，你不喜歡姬饒吧？”

    程居有些奇異的看著衛珂，“我為什麼會喜歡他？”

    看著程居不假思索的拒絕，衛珂這纔有些放心了，他朝程居嘿嘿一笑，“沒啥，不喜歡就行，以後找個靠譜的談戀愛挺好。”

    雖然嘴上是這麼說，但衛珂心裏也明白。程居以後的婚姻不是他自己能主宰的，他的父親大概會讓他跟哪家商業巨頭聯姻。

    自由戀愛對程居來說是很難的。

    程居轉過頭去，面上並未顯出什麼來。

    只他心裏卻雷動如鼓。

    他喜歡姬饒？

    這種可能他既然從來沒想過。

    但剛剛衛珂問他的時候，他腦子有一瞬間確實是空白的。

    涼風習習，姬饒拉著白鴆走在小路邊上，路燈在樹木的掩蓋下，在小路上並不明顯，大路上車來車往，小路上卻基本沒什麼人。

    因為路不遠，兩人也沒打車，就這麼慢悠悠的往家走。

    姬饒微微仰著頭，感覺到鋪在臉上的涼風，閉上眼竟然有種莫名的虛幻感，握著他手的溫度就越發的真實。

    “白鴆。”

    “唔？”

    姬饒被白鴆牽著，就那麼慢慢往前走，路燈如夢似幻的打在前面的道路上，不至於讓環境變得太暗。

    “你真的叫白鴆嗎？”姬饒的聲音很小，像是喃喃給自己聽，“我記不得你叫什麼了，我找不到你了，然後就越來越記不得你了，你的名字，你做了什麼事，你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人，但是感覺就好像真的很無能為力。”

    白鴆耳朵好使，聲音再小他也能聽的出來，只姬饒經常說些沒頭沒腦的話，他都習慣了。

    只是姬饒說話的語氣讓白鴆不喜歡，感覺像是很難過一樣。

    他皺皺鼻子，握緊了姬饒的手，“我叫白鴆，你如果忘記我的話，大概是你們人類老年痴呆了吧。不過你放心，我會陪你那什麼，白頭偕老的。”

    姬饒失笑，他停住腳步，抬眼隔著不明亮的夜色看著白鴆，眼睛裏藏著微微的笑意，“白頭偕老……我曾經覺得這詞很泛泛。”

    “那現在呢？”

    “現在只覺得真的要做到，是很難很難的一件事。”

    白鴆的眉頭細細的擰了起來，他伸手拖住姬饒的臉，微微湊過去，“我覺得你不高興。”

    姬饒彎著眉眼輕笑，“為什麼會這麼覺得？”

    白鴆鼓了下臉，他自己都有些困惑，“我也不知道，就是感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