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饒丟完以後便轉過了頭，從桌兜裡把資料拿出來。

    不知道為什麼，總覺的這次姬饒回來以後好像變了點。

    程居看了眼姬饒，他腦袋上纏了一圈繃帶，那些人把姬饒圍在小巷子裡打的事他知道，當時他還路過那了，姬饒給那群男生拿棍子追著打，看見他的時候姬饒眼睛還亮了一下，哀求他救命。

    但是程居就跟沒看到一樣，僅僅只是步子頓了一下就走了。

    後來他聽見姬饒的慘叫聲，也依舊沒有回去看一眼。

    難道是這頓打把人打傻了不成？

    程居皺了皺眉頭，這些都跟他沒什麼關係，“別說話了。”

    週末回家的時候，姬饒撤的很快，他可不想被人堵住。

    一拳難敵四手，那麼多人圍他，他又不是傻子。

    姬饒按照蔣麗秀給他的地址回去。

    那是個爛到不能再爛的小區。

    地上滿是汙水，抬頭就是各種橫豎錯位的電線，兩邊搖搖欲墜的小區每家每戶都飄著床單衣服，有炒菜跟吵架的聲音從窗戶裡奔出來，嘈雜地揉在一起，鬧哄哄的。

    他來到自己小區的門口，門兩邊堆著經久不休的鐵柵欄，還有幾袋骯髒發臭的垃圾，那水泥砌成的小門，要是身高一米八，害得彎著腰進去。

    樓梯很窄，兩邊的牆本來是白的，但是上面佈滿了各種各樣的腳印，顯得髒兮兮的。

    姬饒來到二樓，從自己的破書包裡拿出一個鑰匙，鑰匙上掛了一個小熊，黑不拉幾的。

    他把門開啟，那門很難開啟，姬饒一手握著門把，一腳抵著門底，用力開合才把那門開啟，推開的時候發生好打一陣聲響。

    屋子裏小的很，地上還是水泥地，客廳裡擺著個厚重的紅木桌子，還有個紅木硬長椅，上面鋪了個花毯子，廚房一小個房間擺的滿滿當當。臥室的一張小床幾乎佔滿了整個空間，然後是個不大的衣櫃，裡頭統共也沒幾件衣服。

    浴室小黃木門一推開就是瓷磚蹲坑，姬饒看了眼底下，又看了眼上頭，覺得一個不注意自己淋浴的時候能踩到蹲坑裏去。

    老天爺。

    不知人間疾苦的姬饒驚呆了。

    他撓了撓頭，肚子裡傳來一聲響。

    算了，先吃飯吧，姬饒下意識拿出他的翻蓋手機。

    然後猛地發現，這手機除了發訊息打電話別的好像就沒什麼能幹的了。

    姬饒於是進臥室把裡頭翻了個底兒朝天，最後在最上層的衣服兜裡摸到了三百塊四十二塊半。

    還有個五毛錢的硬幣。

    然後他出去小區，在底下一個光線昏暗的小店裏買泡麪，他本來想拿個就走，結果一摸一層灰，不得不放棄去拿底下的。

    他正對著光看了看，還好，沒過期。

    店主坐在門口，旁邊吹著個髒兮兮的電風扇，手機裡播放著不知几几年的老電視劇，一下下清脆地嗑著瓜子。

    “結賬。”

    店主抬頭看了眼，“三塊半。”

    姬饒只拿了個一百的出來，那店主看了眼就接了過去，放在陽光下眯著眼看了看，好像是在確認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