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一邊安慰一邊給他灌雞湯，知道他沒錢還墊付了他的醫藥費。

    憑著蔣老師一個多小時的嘚啵嘚，姬饒大概明白了，他現在是個高三學生，就讀於某某二中，成績一般偏上，但是想去A大，A大是國內頂尖學府，TOP榜排名第一，從平時來看，他跟那學校的分差了得有一百來分。另外姬饒家庭貧困，他爹沒本事，他娘在他三歲就改嫁了，他跟著他爹過了兩年，他爹好賭，初一的時候他爹養不起他就把他扔了。

    這幾年他都是自己做兼職，然後考高中，還攢錢想著考大學。

    姬饒這輩子沒見過這麼窮的時候。

    蔣老師走了，要不是醫生再三說他現在的情況不適合出院，姬饒第二天就走了。

    勉強在病房裏呆了三天，姬饒還是收拾收拾去學校了。

    其實也沒啥好收拾的，他本來就沒什麼衣服。一件洗的泛黃的牛仔褲跟黑色運動褲，一身起球了的白襯衫跟一件藍色短袖，就這兩件衣服換著穿。

    他把衣服都塞進那個一看就用了很多年的，破到掉渣都不願意換的書包，然後拿著那個翻蓋手機，去坐公交了。

    臨上車前才發現，自己連兩塊錢都沒有。

    從來都是衣食無憂的姬饒呆在了汽車站站牌底下。

    四五月份的太陽已經不小，尤其是現在正值中午，姬饒一天都沒吃飯，被太陽一照，難免有些體弱內虛。

    他徒步走了兩公里，翻蓋手機都沒有地圖定位，他是一路打聽著過去的。腳底下那雙估計也就幾十塊錢的地攤貨，硌地他腳底板疼，一開始是不舒服，等走到學校的時候，他覺得自己腳後跟可能都磨破了。

    看著眼前熠熠生輝的二中門牌，姬饒悄悄鬆了口氣。

    他進去的時候，門衛大爺都用異樣的眼光看著他，像是認識他一樣，不用刷卡就能給他開門了。

    姬饒走進去以後，看著前面跟右邊的兩大棟教學樓，一時間不知道該去哪邊，現在正是下課時間，有學生拿著資訊科技的課本去機房上課，姬饒隨便叫住了一個人，問道，“同學，高三在哪棟樓？”

    那是個女學生，聽見他問，就直接指了一棟，“那個。”

    不等姬饒說謝謝，女生旁邊的女生就用異樣又厭惡的眼神看著姬饒，飛快把人拉走了。

    姬饒隱隱約約還能聽到她們說話。

    “你跟他說什麼話啊？”

    “怎麼了？”

    “他就是高三的那個同性戀啊。”

    “啊？”

    “噁心死了你不要跟他說話。”

    姬饒：……

    他一邊往教學樓走去，一邊翻著自己的手機，想從裡頭找找有沒有說明自己是幾班的資訊。

    還真被他找到了。

    他在郵箱交作業的時候，郵箱收件人是高三一班蔣麗秀。

    高三一班。

    姬饒在一樓逛著找，左邊這排五六七八班，那應該在那邊。

    他能感覺到有人在對他指指點點的，聽不清在說什麼，那些不懷好意的眼神從姬饒出現的時候起就黏在了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