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裏也沒有，他要去哪裏找姬饒。

    如果姬饒真的不在皇宮，茫茫人海，他要去哪裏找姬饒。

    楚修咬了咬牙，伸手把門推開了。

    帶著皇室花紋的木門被吱呀一聲推開了。

    屋內很昏暗，值錢的東西都被拿走了。只有木椅木桌書架還在原地放著，那是楚修記憶中的擺放順序，一切都那麼熟悉。

    只是這些東西都很陳舊了，椅子腿有的少了一截，斜斜的歪在一邊，蜘蛛網橫在牆角以及木桌上，到處都鋪了一層灰，空氣裡上下浮動著塵埃，加上陳年老舊的味道，聞起來甚至有些嗆鼻。

    就是在這樣髒亂差的情境下，他把門推得更開，隨著視線翻轉，看到了一抹與這裏極不相容的白。

    楚修一瞬間就哽住了。

    他的視線慢慢往上移，看到一個背對著他的人影，正靠在木柱子後，即便只露出一點肩膀，楚修也能認出這是誰。

    那一瞬間他的心都放回了肚子裡。

    那白影隱隱約約看不清，楚修抬手，把燈靠近了些，於是那白影就更明顯了一點，衣裳上精緻的花紋都清晰可見。

    他還穿著當時下葬的時候，自己親手給他穿上的衣裳。

    楚修站定在他身後，喉結上下動了動，放緩了聲音，“姬饒。”

    聲音很輕，比羽毛還輕，像是重一點就會把人嚇跑一樣。

    楚修聽到有人在輕輕哼著什麼，聽不清，自己說話姬饒也沒有反應。

    他從背後繞過去，走到姬饒面前蹲下來。

    姬饒精緻的臉上沒什麼血色，他屈膝坐在地上，微微搖晃著頭，從前似乎把整個星空都斂進去的眉目垂著，整個人窩在陰影裡，幾乎與黑暗融為一體。

    他就在地上坐著，過於白皙的手無力的垂著。

    再次看到熟悉的面孔，楚修有種失而復得的小心感，他輕輕伸出手去，想去摸一摸姬饒的臉，卻在即將碰到的瞬間穿了過去。

    他有些失望的放下了手。

    “姬饒。”

    一直無動於衷的姬饒終於像是察覺到了第二個人的存在，慢慢抬起了眼睛。

    那眼睛不像之前一樣死氣沉沉的，裡面甚至有些許的光亮，在昏暗的屋子裏顯得格外明顯。他的眼睛彷彿黑曜石一般，直直的看著一個人時彷彿能看穿人的靈魂。

    楚修見他有反應，忍不住揚起了嘴角，“姬饒，跟我走。”

    姬饒只是靜靜地看著他，然後歪了歪頭，他看著楚修的眼睛很漂亮，很單純，但是卻沒有絲毫情感。

    “皇……”姬饒皺皺眉頭，似乎有些苦惱似的，隨即他低聲咕噥了一句什麼，垂下了眼。

    “什麼？”楚修沒聽到姬饒說什麼，便湊過去聽。

    “皇兄……”

    “我是，我是。姬饒，跟我走吧，好嗎？”

    他儘量緩和下聲音，不讓姬饒感覺到絲毫不耐煩或者兇狠之意。

    但姬饒慢慢的搖了搖頭。

    他不願意跟楚修走。

    楚修有些著急了，他抿了下唇，想去觸碰眼前的人卻碰不到。

    他問，“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