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會所時，已經是夜裏十點多。

    楚雲凡開車，沐小兮坐在副駕。

    “唉，真鬱悶，這次的合作又黃了！”

    沐小兮坐在副駕上，撅著粉嘟嘟的小嘴，唉聲嘆氣：“我最近怎麼諸事不順啊？談一個合作就黃一個，簡直背到家了！”

    “姐夫，你說我要不要找個大師算上一卦，解一解黴運？”

    楚雲凡聞言，伸手輕彈了她個腦瓜崩，忍不住笑道：“傻丫頭，說什麼呢！”

    “要我說，能夠全身而退，毫髮無損，就不叫背運，而應該算走運！”

    “你呀，就是遭受的挫折太少，對自己的期待又太高，世上哪有那麼多順風順水的事情？”

    “你記住，沒有誰的成功，是一馬平川的。你未來的路還很長，要學會沉澱和提升自己，不要被眼前的燈紅酒綠所迷惑，而忘記了自己的初心！”

    沐小兮出道還不到一年，能有今天的成就，已經算是非常幸運。

    這讓她難免有些沾沾自喜，好高騖遠。

    楚雲凡敲打她這幾句，讓她擺正心態，對她也是非常有好處的。

    “嗯，我明白，謝謝姐夫提醒。”

    沐小兮冰雪聰明，心思通透，立刻領會了楚雲凡的良苦用心，心裏對自己的浮躁也警醒了幾分。

    “其實呢，我早就知道，今天這事成不了……”

    楚雲凡笑了笑，把如今金陵的商界形勢，以及中天集團跟凡心國際的競爭關係，都簡略對沐小兮說了一遍。

    “啊，原來如此！姐夫，你怎麼不早說？”

    “原來這個中天集團，跟我們凡心國際是冤家對頭啊！”

    “今天幸虧你跟著，要不然，我跟他們簽訂了合同，那豈不是成了叛徒，替敵人作嫁衣裳？”

    沐小兮恍然大悟，心裏很是慶幸，自己沒有誤入歧途。

    剛纔失去機會的懊惱，立馬一掃而空。

    “那個柳慶豐囂張跋扈，不是個好東西，他如果膽敢報復，找你麻煩，你要及時通知我。”

    “還有那個肖若冰，渣女一個，以後遠離她，不要再跟她有交集。”

    楚雲凡最後又叮囑了幾句。

    沐小兮連連點頭，烏溜溜的眸子裡洋溢著幸福的神采。

    這種被保護、被疼愛的感覺，真好！

    開著車，楚雲凡的手機響了。

    接通以後，龍九低沉的嗓音傳來：“楚先生，您現在方便過來一趟嗎？”

    楚雲凡說道：“什麼事？”

    龍九猶豫了一下，說道：“電話裡說不清楚，您如果有時間，咱們還是當面談吧。”

    楚雲凡答道：“那好，我大概半小時後就能到。”

    結束通話電話，楚雲凡心中泛起疑惑。

    龍九向來豪邁，不是個吞吞吐吐的人。

    可聽電話裡他的口氣，卻明顯欲言又止，像是遇上了什麼解決不了的棘手的事情。

    把沐小兮送到龍隱山莊大門口，目送她下車走進去之後。

    楚雲凡直接調轉車頭，開車去了龍九的住處。

    夜色漆黑。

    空氣中瀰漫着一層薄薄的輕霧，顯得清冷而迷濛。

    汽車的燈光撕開黑暗，穿透霧氣，在寬闊的公路上疾馳。

    不久之後，楚雲凡的車子緩緩駛進龍九的別墅。

    解開安全帶，下了車。

    就見花如雨一個人正站在小樓門前焦急等待。

    花如雨身穿月白色碎花旗袍，體態雍容，保持著一貫的優雅高貴。

    不過，她的眼圈有些紅腫，像是剛哭過的樣子。

    “楚先生，您來了，快請！”

    看到楚雲凡下車，花如雨迎上來幾步，語氣中透著恭敬。

    但楚雲凡卻能感覺到，她語氣中含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焦灼和悲傷的情緒。

    “龍九呢？”

    楚雲凡沒有看到龍九，麵露疑惑。

    “他在屋裏，受了傷，不便出來迎接，還望楚先生別見怪。”

    花如雨神情黯然，緊咬著嘴唇，沒有繼續說下去。

    楚雲凡沒有再問，快步進屋。

    傷的連出門都不能，楚雲凡立刻預感到，事態肯定是有些嚴重。

    聽到腳步聲，龍九急切的聲音從臥室傳出：“花花，是楚先生到了嗎？”

    沒等花如雨回答，楚雲凡已經邁步走近了臥室。

    雖然已有預感，但眼前的情景，還是令楚雲凡心頭一顫。

    大床上，龍九仰面躺著。

    從左前胸到右下腹，一道觸目驚心的狹長傷口，展現在他的面前。

    傷痕很深，再加重一分力量，足可開膛破肚，當場斃命。

    創口看起來十分平滑，像是用刀劍之類的利器所傷。

    奇怪的是，傷口處滲出的血液，泛着一股詭異的烏青色。

    旁邊，正有一名中年醫生，在小心翼翼處理著傷口，進行包紮。

    花如雨的眼淚，已經又流了下來。

    楚雲凡的拳頭瞬間握緊，雙眼中爆射出厲芒，從喉嚨裡發出一聲低吼：

    “是誰幹的？”

    “為什麼電話裡不直接告訴我，你受了重傷？”

    龍九臉色蒼白，苦笑一聲說道：“我這傷，一時半刻又死不了，不想讓楚先生擔心……”

    “動手那人，口口聲聲說了，他傷我，不是爲了要我的命，而是警告我，讓我以後不再幫你做事……”

    “我擔心此人對你不利，所以趕緊電話通知你過來，商量個對策……”

    說到這裏，他一陣咳嗽，顯然也受了些內傷。

    這一咳，牽動傷口，疼得他眉頭緊皺，冷汗都冒了出來。

    花如雨急忙上前，含淚說道：“九哥，你別說了，我來對楚先生講吧。”

    花如雨側過頭來，望向楚雲凡顫聲說道：

    “就在九哥給你打那個電話之前的十幾分鍾，我當時正跟九哥在院子裡散步，一個氣勢強悍的黑衣人，突然就闖入了別墅。”

    “這人二話不說，先是傷了七八個保鏢，然後直衝到九哥面前，就對他發動了凌厲一擊！”

    “這人速度太快了，出手也極其狠辣，我幾乎都來不及反應，九哥就已經中招！”

    “而我，也根本不是他對手，他好像是專門爲了重傷九哥而來，對我也沒下殺手……”

    楚雲凡神情肅穆，俯下身子去，再次檢視了下龍九的傷口，沉聲問道：“這人用的什麼兵器？”

    聽了剛纔花如雨的敘述，他能大體掂量出此人的實力。

    龍九和花如雨，本就實力不弱，然而在此人面前，竟然毫無還手之力。

    可見此人，很可能已經踏入宗師之境，絕非尋常武者可敵。

    “他的兵器，是一把形狀怪異的蛇形長劍。”

    花如雨眼底含著恨意，說道：“而且，這劍上帶毒，創口很難癒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