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楚雲凡發問，蘇燕舞聲音清脆回答道：“哦，這盆花名叫‘胭脂雪’，是蘇婕姐姐送給我的。”

    “說有安神助眠的作用，一年四季花開不敗，很稀有，很難得。”

    “我養了有半年多了，真的很有效果……”

    蘇燕舞雖然看不見，但是從聲音就能判斷出，楚雲凡手中拿的，正是她最愛的那盆“胭脂雪”

    “啪！”

    蘇燕舞話音剛落，楚雲凡猛的一甩手，把花盆摔爛在地上。

    “啊？”

    蘇燕舞嚇了一跳，不過很快就鎮定下來，聲音輕柔說道：“楚大哥，沒事沒事，我知道你是失手打碎的……”

    這盆胭脂雪，蘇燕舞當寶貝一樣養了很久，平時都是輕拿輕放，很是愛護。

    現在被楚雲凡打碎，她雖然有些心疼，但卻完全沒有怪罪楚雲凡的意思。

    一盆花，再怎麼稀有，都沒楚雲凡在她心目中的位置重要。

    “我不是失手，是有意！”

    楚雲凡直接說道：“這盆花，不叫什麼胭脂雪，它的真名，叫做‘血玲瓏’！”

    “血玲瓏的香氣中，含有麻醉性的毒素，長期呼吸這種香氣，對人體非常有害。”

    “久而久之，人體內會積蓄毒素，最直接的後果，就是失明！”

    關於血玲瓏，他還是在師門古籍中看到過記載。

    在生活中，這還是第一次見到。

    因為太不常見，剛纔一時之間差點沒認出來。

    聽了這話，蘇燕妮頓時臉色一變：“我想起來了，蘇婕送來這盆花的時候，小舞的眼睛還好好的。”

    “養了有一個多星期，就出現了眼睛乾澀症狀，一個多月後，有一天早晨醒來，就突然發現完全失明瞭！”

    蘇燕舞顯然也想到了這些，身體微微顫抖，喃喃道：“怎麼會這樣？蘇婕姐姐為什麼要害我？我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她的事情啊……”

    楚雲凡輕嘆一聲：“你沒必要去猜測她的動機，不管是出於嫉妒，還是利益使然，她都已經邁出了不可饒恕的這一步！”

    蘇燕舞點了點頭。

    她心性善良，從不把人往這麼壞的地方想。

    可現在，自己卻成為被算計的那一個，她心裏難免會有些悲傷。

    “楚雲凡，小舞的眼睛，還能恢復嗎？”

    這時，蘇燕妮急切的問道。

    既然楚雲凡能看出血玲瓏的來歷，那他當然也最有可能知曉化解這種毒素的方法。

    “那要看她中毒深淺了，倘若中毒極深，造成了永久性傷害，那恢復的機率可能就微乎其微了。”

    楚雲凡如實回答。

    他牽著蘇燕舞的手，讓她在椅子上坐下：“來，小舞，你先坐，我給你診一下脈。”

    蘇燕舞感受到他手上傳來的溫度，很順從的坐好。

    她的睫毛很長，忽閃忽閃的，只是那雙美麗的眸子裡缺少了一抹神采。

    就好像，耀眼的星辰，被蒙上了一層灰。

    五六分鐘後，楚雲凡鬆開搭脈的手指，眉頭緊緊的皺起。

    “怎麼樣？”

    蘇燕妮很是緊張的詢問道。

    楚雲凡的神情，讓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比我想象的，要嚴重的多。”

    楚雲凡沉聲說道：“小舞體內的毒素，已經達到了一個非常危險的臨界點。”

    “一般的藥物，甚至鍼灸，都未必能起到什麼效果。”

    “我們今天能夠剷除血玲瓏，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因為如果照這個樣子發展下去，不出半個月，她就會有生命危險！”

    緊接著，楚雲凡扭頭問道：“小舞，你最近有沒有感覺渾身乏力、精神恍惚，表現出暈厥或者休克的症狀？”

    蘇燕舞老老實實點頭說道：“是的，最近我總覺得渾身特別沒力氣，腦袋昏昏沉沉，偶爾還會出現幻聽的跡象。”

    “就在昨天，我坐在院子長椅上，忽然感覺呼吸困難，腦袋嗡的一聲，就什麼都不知道了，醒來後，發現時間都過去半個多小時了。”

    “現在回想起來，當時應該就是休克了。其實以前，這種症狀也有過，但時間最多隻是幾分鐘，我也就沒太當回事。”

    蘇燕妮聽她這麼說，心疼的摟住妹妹的肩膀：“小舞，你身體不舒服，為什麼不說呢？”

    “如果不是楚雲凡今天給你診治，說不定就要出大事了！”

    蘇燕舞恬靜一笑：“我不想讓你和爸擔心，因為我的眼睛，你們已經費了太多心力，我真的不想成為你們的拖累……”

    蘇燕妮眼眶頓時溼潤了：“傻瓜！傻瓜！我們是一家人，你怎麼會是拖累呢？”

    蘇燕舞低聲說道：“姐，有你真好！就算我的眼睛永遠都好不了，我也沒什麼可遺憾的，因為我有這麼疼我愛我的家人！”

    她的聲音很輕很柔，但卻讓人有種潸然淚下的力量。

    她的堅強，她的隱忍，她的善解人意，讓楚雲凡都忍不住動容。

    “小舞的眼睛，難道真的沒有辦法了嗎？楚雲凡，我求求你，快想想辦法……”

    蘇燕妮哽咽了，淚珠在眼眶中打轉。

    “還有一個辦法。”

    楚雲凡思索良久後說道：“除了我的祛毒針法，如果能再配上火雨紅蓮做藥引，小舞復明的機會，就會大的多了！”

    “火雨紅蓮？”

    蘇燕妮喃喃念着這個名字：“這是種什麼東西？”

    蘇燕舞心中也燃起一絲希望，側耳傾聽楚雲凡的回答。

    “火雨紅蓮是一種極其稀有的草藥，比天山雪蓮都要名貴千萬倍，可遇不可求！”

    “相比而言，天山雪蓮生長在高寒之地，懸崖絕巔，而這種火雨紅蓮，卻只生長在地底有熔岩涌動的活火山腹地！”

    “這種苛刻的高溫環境下，想採摘到一株，都難比登天！”

    楚雲凡聲音中透著無奈：“像火雨紅蓮這種極品草藥，就算整個燕京的頂級藥齋，估計頂多也就有個兩三株。”

    “不過，就算有，他們也會像寶貝一樣珍藏著，不會輕易示人，有錢也未必能買到。”

    “所以，要想得到火雨紅蓮，既需要錢，還需要機緣！”

    蘇燕妮聽了這番話，有些沮喪：“唉！有跟沒有都差不多，你說了還不等於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