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6章 主公回來了
吳偉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腦袋一片空白,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
眨巴了一下眼睛,又發現眼前也是模糊一片,什麼也看不到。
他只感覺到,自己好像躺在床上,身上蓋著被子,全身很熱,身上到處都有汗水。
他想坐起來,可是身體一點也不聽使喚。
“我這是怎麼了?我這是在哪裏?”他心裏問著自己,並努力想動動身子,可是不管怎麼努力,就是動不了身體,越是動不了,心中越著急。
可正在這時,一個念頭跳進大腦,他終於想起了一件事:
他和家裏人被月滿圍困,阿三被月滿一刀捅死,他衝上去拼命,然後什麼事都想不起來了……
天啊,難道自己也被殺,現在正躺在棺材裏?
“救命……來人……”
他張開嘴想叫人,可是嘴巴一點也動不了,只要嗓子裡發現一種低沉的嚶嚶聲,聲音好像來自於地底下。
“不要怕,我還活道,一定是躺在棺材裏……冷靜……冷靜……”
由於掙扎無果,他只好改變策略,在心中警告自己平靜下來。
果然很有效,他的眼前慢慢地亮了起來,又慢慢地清晰起來,最後發現,自己並沒有躺在棺材裏,而是躺在一間大屋子裏,雖然身體仍然沒法動,但頭卻能轉動了。
看了一圈後,他馬上又發現,這是一間陌生的屋子,室內裝飾十分豪華。
又過了一會兒,他的視力完全恢復了,張了張嘴“啊”了一聲,嗓子中也有了聲音,又動了手腳,也發現完全恢復正堂。
窗戶中透進一縷明亮的陽光,照到另一面的牆上,說明現在正是早上,還能聽到外面的鳥叫聲和人說話的聲音。
更重要的是,他心如明鏡,阿三被殺前的事歷歷在目。
一想到阿三的死,他頓時淚如雨下。
可憐的女人,坎坎坷坷半輩子,好不容易活出個人樣來,又被人毫無道理地殺害了。
想到這裏,他一下子坐了起來,開始在床上找了起來,在床榻邊上找到了自己的佩劍,哧啦一聲抽出來站了起來。
殺不了那個混蛋他誓不為人。
正在這時,方子帶著媚娘推門進來,手裏還端著早餐。一看吳偉手裏拿著劍殺氣騰騰,嚇得後退一步,手裏的托盤掉了下去,將裡面的碗碟湯匙全部摔了個粉碎。
媚娘並沒有害怕,走進門小心地叫了聲“爹”。
吳偉一聽這聲叫喊,臉上的殺氣一下子沒有了,手中的劍也垂了下去。
媚娘一看,沒等吳偉開口,就高興地轉身向樓下跑去,邊跑邊喊。
“爹爹回來了,爹爹回來了!”
方子一看吳偉的眼神,也覺得與之前不同了,就小心地問道:
“你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這是哪裏?”吳偉沒有回答方子的提問,而是直截了當地問道。
“這是月亮城,”方子熱淚盈眶,一邊抹眼淚一邊說道,“阿三被殺以後,你一路追著兇手殺過來,最後將月滿殺死在這裏,然後你就昏迷不醒了……”
吳偉一聽,噹啷一聲將手中的劍丟掉,抱著頭坐在地上也哭了起來。阿三太可憐了,即便是給她報了仇她也活不過來了。
正在這時,來福、妙尼、常宗萬、鬆壽和阿國等,都聞訊趕來,一個個喜極而泣。
來福抹了一把眼淚,勸解道:
“主公,那個混蛋被你殺了,他們全家也基本死絕,現在他們的城堡也是我們的了,我們沒有吃虧。”
吳偉一聽,氣得差一點又昏過去,吼道:
“滾!”
來福一看吳偉那對發紅的眼睛,嚇得趕緊退了出來。
妙尼走上來說道:
“大家先出去吧,讓他一個人靜一靜。”
當所有的人離開房間,妙尼最後一個來到門口,轉身說道:
“人死不能復生,節哀吧,這麼多人現在都仰仗你,你能回來才最重要。”
“謝謝師姐,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吧。”
妙尼關上門,長長地鬆了口氣,然後下樓去了。
久美等在大門口,一見妙尼出門,就跑了上去,戰戰兢兢地問道:
“主公真的醒了嗎?”
“嗯!”妙尼點頭道。
久美一聽,忽然跑到妙尼面前跪下說道:
“主公醒來肯定會攆我走的,求求師父幫我說說情,我以後一定會改。”
“如果你真正認識了自己的錯誤,他不會攆你的,但如果你只是嘴上說說,我說了也沒有用。”
“師父,我知道我錯了,以後絕不會再犯的。”
久美說著,眼淚都流了下來。
“好,起來吧,到時候我試試。”
“謝謝師父。”
……
吳偉呆呆地坐在床邊,任憑眼中的淚水肆意流淌,心中充滿的悲傷。
他與阿三相處的那些日日夜夜,串連成無數的畫面,他在眼前飄來飄去。
阿三對他這具身體來說,具有多重的意義。
對吳偉人格來說,她是慈母,從山寨開始,她把自己全部的母愛都給了他。
對皮六人格來說,她是愛妻,不管身邊有多少美女,他總獨愛阿三。
對永春智人格來說,她是最忠實的僕人與管家,他願意將他全部的家產交給她掌管。
可是,現在她走了,他的世界不能沒有她。
不一會兒,方子和媚娘又送來了早餐,媚娘壯著膽子說道:
“爹,你現在還很虛弱,先吃點早飯,飯後還要喝藥。”
“放下吧,我過會兒吃。”
吳偉一點胃口都沒有,只是看了一眼,就談談地說道。
“好,過會兒我們再來。”媚娘說完,兩人正要走,又被吳偉叫住了。
“阿三埋了嗎?”
“埋了。”方子說道,“就埋在桃花源村附近的山裏,南宮先生親自看的墳,全村的人都參加了葬禮,葬禮很隆重。”
“嗯,知道了,你們出去吧。”
可是,早餐吳為終究還是沒吃一口,午餐和晚餐也一樣,連看一眼的心情都沒有。
一天裡他只是呆呆地坐在那兒,面無表情,目光無神,如果不去看他微微起伏的身體,跟一尊雕像沒什麼兩樣。
大家都急得團團亂轉,可誰去勸了也無濟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