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鍋啊，怎麼了？”長孫湛無辜地問。

    “這隻羊是……是給我夫人留著補身子的！”長孫衝咬牙切齒地說道，聲音卻很低。

    “哦，我也沒都吃啊，這不是還留下了？難不成我大嫂一次能吃一整隻羊？”長孫湛繼續無辜。

    “你……”

    “好了，湛兒啊，這是什麼，怎麼這麼香啊？”長孫無忌走過來，問道。

    “我調的火鍋底料。”長孫湛說。

    中唐時期有‘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的詩句，其中‘紅泥小火爐’就證明了，唐朝人還是會涮火鍋吃的，只不過底料的味道相對單一罷了。

    “啊，那剛好為父還沒吃，能和你一起吃嗎？”長孫無忌問話的時候，臉上甚至堆了笑。

    長孫湛一愣，親爹居然變這麼客氣了？但話都說到這份上，他也沒什麼理由拒絕，便伸手從旁邊拖了個沒當劈柴的樹墩子過來，拍了拍示意長孫無忌坐下：

    “可以啊父親，來一起吃吧！”

    長孫衝被晾在一邊，面色很是尷尬。

    而其他的兄弟們站在一旁，長孫湛都聽到他們咽口水的聲音。

    於是長孫湛道：“我沒事，謝謝各位哥哥關心，請回吧！”

    所有人都是眼角一抽。

    誰是來關心你了啊？

    我們都是來關心你的火鍋的啊！

    香氣都快飄到街上去了好麼！

    長孫湛也在懷疑，這系統給的火鍋底料怎麼這麼香，難道是裡面加了什麼現代的新增劑……

    但又轉念一想，肯定不能。

    如果真的加了，那估計系統絕對會得意洋洋地賣個高價。

    只能說是古代人真的沒見過什麼好吃的吧……

    眾人不甘地散去，只留長孫衝一個還不走：“你們把羊肉吃了，我回去怎麼和長樂交代？爹？”

    長孫湛都無語了，至於怕老婆怕到這個地步？

    但又一想，那可是公主，或許就算下嫁到長孫家，也是身份貴重。

    “你去告訴公主，這隻羊，是我獎勵給湛兒的，他治好了晉陽的病！”長孫無忌斬釘截鐵道。

    長孫衝頓時愣了：“晉陽，晉陽公主的病，被這小子治好了？”

    “什麼這小子？這是你弟弟！官位比你還高！長孫衝，你以後給我收起那副用鼻子看人的架勢，若是像杜林一樣把杜家的名聲給毀了，我就算死，也要在死前打斷你的腿！”長孫無忌惡狠狠地說。

    長孫湛一邊吃一邊暗笑，早就去世的‘房謀杜斷’的杜如晦如果知道他兒子以後會傻乎乎地和太子一起謀反，也不知道棺材板還壓不壓得住……

    長孫衝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之後才低聲道：“爹，我知道了。”

    “知道就好，對了，讓廚房把剩下的羊肉也切了來，補身子的事，就拿早上送來那兩隻烏雞補吧。”長孫無忌又說。

    長孫衝再次瞪圓眼睛，告訴廚房？這是拿他當僕役使喚？

    但已經被火鍋香氣衝昏頭腦的長孫無忌還沒說完：“這個魚也不錯，也讓廚房送來點。”

    長孫湛見狀繼續補充：“如果有豬黃喉就更好了，還有蝦。”

    “知道了，不如我叫廚房的人過來，聽你們說。”

    長孫衝怒氣衝衝地說完，轉身就走了。

    身後，長孫無忌和長孫湛一人一口肉，吃得正香……

    父子倆吃掉了一整隻羊，第二天上朝的時候都是滿面春風的。李承乾和李泰都不在朝堂上，長孫湛反而看到了李治。

    只有滿16歲的皇子才能入仕上朝，李治大概還有幾個月，估計李世民已經有立李治為儲的心思了。

    果然，朝會第一件事就是李世民讓所有人討論關於對謀反的太子李承乾的處置方式。

    謀反罪名已定，根據律法原應處死，但畢竟那是李世民的第一個兒子，他無論如何也狠不下心。

    群臣們討論得熱火朝天，有的說貶為庶人，有的說幽禁起來，還有的說貶到地方去就夠了。長孫湛站在原地眯著眼，差不多補了個回籠覺，這件事才討論完。

    然而討論的結果依然是，無法立刻決定，所以再議。

    “啟稟陛下，臣為太子太傅，卻教出了一個謀逆的太子，臣罪該萬死！”魏徵上前道。

    長孫湛估摸著，原本李承乾謀反的時候魏徵已經去世了，但，由於他的存在，導致李承乾謀反事件提前，魏徵還活著。

    也就是說，魏徵也只有最後幾個月的壽命了。

    長孫湛頓時焦急起來，他雖然和魏徵並不熟，而且兩人在朝中說過的幾句話也都是魏徵在指責他，但長孫湛也還是很敬佩這位直言進諫的老臣。

    所以，最好能想個辦法，拯救一下他……

    李世民又是一番好言相勸，說這不怪魏徵，最終以罰俸半年，官降三級為懲罰而結束。

    “啟稟陛下，臣認為，魏王殿下罪不至囚，或許魏徵大人可以再去做魏王殿下的老師，這樣，就能讓其改邪歸正。”有大臣上諫。

    長孫湛聽著那聲音很陌生，而且很靠後，估計又是李泰僅存的黨羽，如果讓魏徵做李泰的老師，意思自然是立李泰為儲。

    畢竟，太子太傅，是隻能教太子的老師……

    李世民表情陰沉，沒有說話。

    “陛下，魏王已有謀儲心思，即便不做責罰，也萬萬不能留在長安啊！至少該到封地去！”

    “是啊陛下！您之前對魏王殿下總是有所偏袒，所以他纔會錯了陛下的意，以為陛下欲將太子之位屬意於他啊！”

    朝堂上大臣們你一言我一語，說話的卻都是後排的大臣。

    畢竟站在前排三品以上的，大部分都保持中立狀態。起初李世民要求三品以上，所有大臣家的嫡長子都去東宮做太子的伴讀，這就導致了這些人現在對立儲之事避之不及，生怕說多了就會引火燒身。

    而諫臣魏徵，則更是深知自己剛犯了錯誤，一言不發。

    “陛下，臣覺得，吳王殿下有勇有謀，也是儲位的大好人選啊！”又有人開口。

    “陛下，臣認為，吳王殿下不夠殺伐果斷，齊王殿下也是儲位人選！”

    “陛下，臣推薦蜀王！”

    一時間，朝堂上大臣們紛紛出來，替自家主子，也就是自己看好的人表態。

    除了李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