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內安靜片刻，晉陽公主突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長孫湛頓時覺得一陣尷尬：“是臣失禮了……”

    “算了，朕也餓了。”李世民板了一上午的臉終於放鬆了些，“叫人擺膳吧，今日你們都在朕這裏用膳。”

    畢竟大家都餓了，這時候要是李世民說，我們擺膳，你們回家吃吧……似乎也說不過去。

    長孫湛和蕭太醫急忙一起道謝：“謝陛下款待。”

    而長孫湛也是一陣緊張，他還沒和李世民一起吃過飯。

    哦不對，吃過，剛穿越來的時候就吃過白水煮白菜。

    但，那時候是在長孫府他的小破院子裡，但現在，是在太極宮，而且旁邊還有晉陽公主！

    “這個是怎麼做的啊？”

    在等宦官擺膳的時候，晉陽公主問。

    “回殿下，這是用金屬製成的，將墨水儲存在後麵的墨囊中，之後，金屬筆尖能夠讓墨水緩緩地流出來，而不是全都一下子流出來，就可以用來寫字了。”長孫湛道。

    “哦？這麼神奇？你寫幾個字我看看。”晉陽公主說。

    長孫湛急忙徵求李世民的意見，見後者點頭讚許，他纔敢上前，走到晉陽公主身邊，拿了筆，寫了兩個大字‘淡然’。

    “你用這個東西寫字，好好看啊！”晉陽公主驚奇地嘆道。

    長孫湛心中暗喜，雖然這還不是他最好的表現，畢竟晉陽公主在旁邊，他緊張了。

    但，這兩個字至少能看出筆鋒和氣勢，比他用毛筆寫的狗爬字要強得多。

    “寫殿下誇獎，雕蟲小技而已，臣還是要多練大字的。”長孫湛謙虛道。

    “這小子總有那麼多小心思和小發明。”李世民露出一點微笑。

    “父皇，長孫大人可是治好了我的病，怎麼能叫‘小’發明的？對了長孫大人，咱們吃完飯，是不是就可以在我的胳膊上，也做那個試驗了？”晉陽公主問。

    長孫湛一驚，急忙道：“不不不，臣還要再多做幾次試驗，才能在公主身上試。至少臣要先試一次，之後再讓藥童試幾次，之後才能在公主身上試啊。”

    雖然他現在已經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確定這個藥是絕對安全的，但，他也不敢貿然在晉陽公主身上做實驗。

    萬一出了點什麼問題，那他長孫湛的穿越生涯就從此結束了！

    誰知道被李世民砍頭之後，他還能不能再穿越回去？

    “哦……好吧。”晉陽公主撅撅嘴，“如果在你身上試了，你發生意外了怎麼辦？”

    “那隻能說這個藥有問題，就更不能在公主身上試了。”長孫湛回答。

    “那……我們最好用牢裡的死囚做實驗，不能用你。”晉陽公主說。

    長孫湛一陣激動，天啊，他的女神，居然關心他了！

    雖然這只是公主對一位普通臣子的正常關心，可以被當成是那種‘君王體恤之恩’的關心。

    “謝公主關心，但臣相信自己的能力，絕對不會有事的。”長孫湛回答。

    “既然不會有事，那為什麼不能直接在我身上試啊？”晉陽公主又問。

    長孫湛：“……”

    這好像是個死局。

    還是李世民輕咳一聲：“好了，先吃過飯再說吧，若是你能把晉陽的病治好，朕賞你黃金千兩！”

    “謝陛下！但是這不是治病，而是……”

    “嗯，朕懂，檢視晉陽對什麼東西過敏嘛，朕明白。”李世民道。

    大概是因為長孫湛和蕭太醫在，所以這頓飯倒是很豐盛，量也很足，有雞有魚，五六道葷腥，還有擺了一圈的精緻素菜。

    長孫湛一邊吃一邊暗暗觀察李世民和晉陽，初唐時還沒有後期明清那麼嚴格的規矩，尤其李世民這個親手打下大唐江山的二代開國君主，就更是沒那麼多講究，喜歡哪個就吃哪個，沒有什麼，必須只吃三口的規矩。

    不然，李世民也不會那麼隨意地帶著李治，去長孫府上吃白菜了。

    “朕記得長孫府上的老師都是府上的人，你大哥長孫衝雖然有謀略，但膽識卻差了點，不如長孫無忌。”李世民道，“怎麼你就有這麼多好點子，能找到銀礦，還能發明出這麼多稀奇古怪的東西，就連太醫都能充任？”

    長孫湛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答，只得說：“臣，臣也不知道，有些想法很突兀地就從腦子裏迸發出來了，就像做夢一樣。”

    李世民深沉地看著長孫湛，滿臉都寫著不信。

    好在蕭太醫再次給長孫湛解了圍：“陛下，微臣倒是有一個想法。”

    “哦？你說。”

    “微臣在很多古書上都看到過，有些天生伶俐的孩子，剛出生就能說話，又或是天生痴傻的孩子，過了幾歲之後突然懂了很多家裏人沒教過他的知識。”

    “嗯，你覺得長孫湛是這種情況？”李世民微微挑眉。

    “古人說，這是紫微星下凡，雖然本人並沒有前世的記憶，但他卻能想到很多自己從未學過的東西。”蕭太醫解釋。

    頓時，李世民看向長孫湛的眼神就變了。

    長孫湛一時間有些緊張，紫微星下凡還好，別被人當成巫婆……不對，男巫？被抓起來燒死就行。

    “臣萬萬不敢在陛下面前自稱文曲星。”長孫湛急忙道。

    李世民卻搖頭：“怎麼，朕還沒說你是呢，不過，朕倒是覺得蕭太醫說的有道理。”

    蕭太醫點頭：“但湛兄自然不是神童，若是哪天開始，突然發現自己什麼都不會了，大概就是文曲星離開了吧。”

    “希望那天不要到來。”長孫湛苦笑。

    如果某天倉庫系統突然崩潰失效，他倒是還能解決，但若是某天他這個靈魂消失，把原主給換回來了……

    估計原主會被嚇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