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湛在後麵看著，直到兩位公主主動向他見禮，他才按照禮節迴應。

    “九弟，皇后，你們也來了呀！”高陽公主主動笑盈盈地打招呼，倒是巴陵公主跟在後麵顯得安靜一些。

    “是啊，難得今日休沐。”李治也笑著說。

    長孫湛觀察高陽公主和巴陵公主，兩人都是一身馬服，看著完全是來馬場騎馬的，看上去絲毫沒有特地偶遇的意思。

    李世民有二十幾位女兒，但庶出公主中，大概只有高陽公主較為受寵，所以長孫湛覺得李治應該不會和巴陵公主很熟。

    果然，晉陽也沒有過多的熱情，而是從武媚孃的身側，悄悄挪到長孫湛身邊：“你說，她們為什麼來？”

    “我和你猜的一樣。”長孫湛悄悄迴應。

    也就是和剛纔柴令武的到訪脫不開干係。

    “不如讓九哥應付她們，咱們到別的地方轉一轉。”晉陽有些不耐煩。

    長孫湛剛想說好啊我陪你，高陽公主和巴陵公主就過來招呼他了：“王爺一路升遷，我們還沒來得及道賀呢！”

    “多謝二位公主。”長孫湛不卑不亢，禮節到位，態度疏離，“那二位公主和陛下敘家事，臣就不打擾了？”

    兩位公主都是一愣，李治卻飛快地道：“既然來了，那就一起吧，王爺身份特殊，就相當於朕的家人。”

    說著還把長孫湛往前拉了拉。

    長孫湛只得悄悄地給了晉陽一個無奈的眼神，換回晉陽同情的一眼。

    兩位公主又開始了一輪寒暄，長孫湛和李治對視一眼，雖然沒什麼默契，但長孫湛還是做出了一個決定。

    一個能夠把今天的事情速戰速決的決定。

    他看向一直沒怎麼說話的巴陵公主：“殿下，剛纔我在宮裏碰見了柴大人，沒想到這麼巧，不知他進宮所為何事？”

    李治也一臉毫無破綻的茫然：“噢？柴大人剛纔進宮了？”

    巴陵公主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僵硬。

    的確是她安排柴令武進宮的，但柴令武回家之後立刻把事情給她講了一遍，所以她知道柴令武已經把事情都講給長孫湛了。

    而且，她也並不相信長孫湛會沒有把事情講給李治。

    所以，為什麼長孫湛現在卻和李治來了這麼一齣戲？難道長孫湛真的沒有告訴李治？長孫湛在主動幫她？爲了換取一些報酬？

    “嗯……”巴陵公主飛快地組織語言，但不等她說話，高陽公主就主動開口：

    “九弟，說實話，我和巴陵妹妹其實並非來這裏騎馬，只是想和九弟訴訴苦的。”

    高陽公主態度轉換得飛快，剛纔還爽朗地笑，現在卻是滿臉的泫然欲泣。

    “……”長孫湛很是無語，這麼直的魚鉤居然也能把高陽公主釣上來？

    “是麼？”李治大概也被高陽公主的直白驚到了，愣了片刻才點頭笑道，“那兩位姐姐說一說，若是朕能解決，定然會全力幫助你們的。”

    幾人便坐下來，晉陽公主翻了個巨大的白眼，換來長孫湛安慰且無奈的一笑。

    這次郊遊大概徹底被毀了。

    “我和巴陵妹妹一樣，父皇給我們指婚，嫁的都是嫡次子，並無襲爵的資格。”高陽公主可憐兮兮地說，之後還瞥了巴陵公主一眼，換來後者的附和：

    “是啊九弟。”

    “這朕知道，父皇也是希望兩位姐姐能夠幸福。”李治的態度很認真，說出來的話卻很敷衍。

    “沒有襲爵的資格，怎麼會幸福？在家裏的時候，我們兩人的夫君都被他們的大哥壓了一頭，雖然我們是公主，卻也要被我們各自的大嫂壓上一頭，簡直是……”

    高陽公主說著說著，眼圈都紅了，長孫湛這位資深表演藝術家都自愧不如。

    他可沒有這種隨時掉眼淚的技能。

    “房家和柴家都是百年世家，房大人和已經故去的柴大人也都是在凌煙閣上有名的忠臣，這樣的家庭怎會不和睦呢？”李治寬厚地問。

    高陽公主更是委屈：“雖然表面如此，但，但宅子裡的事，說是說不清的……”

    “不如，朕去和父皇說說？”李治很是溫柔體貼地問，“畢竟是父皇指婚，若是你們想要和離……”

    “不不不！”高陽公主嚇了一跳，“不是和離，只是，九弟能不能幫我們一個忙？”

    “你們說。”李治笑道。

    “若是我們二人的夫君都能襲爵，那，對我們來說就是最好的幫忙了。”高陽公主可憐兮兮地看著李治。

    李治保持著剛纔的表情沒有變，長孫湛插話：“可他們二人的大哥都做錯了什麼，要被自家的親弟弟奪去爵位呢？只是因為娶錯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