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湛熟門熟路地找到了樊端的家。

    自從李治的登基大典之後二人見過一次，長孫湛就一直很忙。卻沒想到幾天不見，樊端又瘦了一圈，整個人看上去甚至隱約透出一些清秀的感覺來。

    “拜見神仙大人！”樊端一見長孫湛就主動行禮，他的母親跟在他身後，戴著假肢的腳已經能夠走路了，此刻也朝長孫湛行禮。

    “快起來吧，不要這樣叫我。”長孫湛語氣和緩，“我是來找你做事的。”

    “大人儘管吩咐！”樊端立刻道。

    長孫湛看了看他們可憐的小屋，屋門口的地方開闢出一小塊土地，樊端剛纔正在給這塊地鬆土。見長孫湛的眼神看過去，他急忙解釋：“大人，我打算在這裏種些東西的。”

    “啊，其實我可以給你提供一個新的住處，還有新的活計。”長孫湛想了想，“你爹樊縣令，當初是六品官，是吧？”

    “是，大人。您的意思是……”樊端的眼神有些亮。

    “你想超過你爹嗎？”長孫湛問。

    樊端幾乎要激動得從地上跳起來：“我自然想！若是能有機會找那老匹夫報仇，我，讓我給大人當牛做馬我都願意！”

    長孫湛笑了：“當牛做馬就不用了，我倒是可以給你一個做官的機會。如果你能做好，以後，你的品級比你爹高，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謝謝神仙大人！謝謝王爺！”樊端甚至不知道該如何稱呼長孫湛。

    “其實你叫我湛兄就可以了，實在不行，叫王爺也可以。”長孫湛很是深沉內斂地道，“雖然大家都知道我是神仙，但還沒有人這麼直截了當地稱呼我的。”

    “是，王爺。”樊端恭敬道。

    長孫湛又說：“不過呢，你可能沒機會給你爹報仇了，因為他現在要麼在大牢裡，要麼已經在去嶺南的路上。不過，我還是要告訴你一件好事，就是你提供的那份謄抄的賬本，最終定罪的時候立了大功。”

    “真的嗎？那簡直是太好了！”樊端激動得回過頭，“娘，我替你報仇了！”

    樊端娘眼含淚花，感激地看向長孫湛：“多謝王爺幫我兒子，多謝王爺……”

    “不必客氣，我可還沒答應你什麼。”長孫湛嚴肅道，“若是你做得好，我自然會給你升官，若是你做得不好，以後還是要回去做苦力，知道麼？”

    “是！大人，我一定會努力的！”樊端道。

    “嗯，我信你。”長孫湛點頭，一個能在短時間之內就控制食量，還瘋狂運動把自己瘦下來的人，長孫湛覺得還是值得敬佩的。

    至少他有和自己的本能對抗的勇氣。

    “你知道，我前一陣在你爹的任下，蓋了一家工廠麼？”長孫湛問樊端。

    “我……知道一些，略有耳聞，聽說王爺找人做了不少工具，還在那邊找人織布。只是我爹以前總去那邊，所以我並不經常去。”樊端回答。

    “嗯，那是一家紡織工廠，用機器織布的。我找你呢，就是想讓你去，代管那家工廠。”長孫湛道。

    樊端的表情都變了：“我，我可以？”

    “為何不可以？你怎麼說也是大戶人家出身，應該讀過書吧？”

    長孫湛自己雖然是長孫家的庶子，而且很小的時候母親就去世了，在長孫家爹不疼後孃不愛，但該讀的書，長孫家也沒有少了他的。

    “讀過，讀過的！”樊端急忙說，“只是……我之前從未有過這方面的經驗，怕耽誤了王爺的正事。”

    “不會，我可以教你，而且你現在去做了，不就有經驗了麼？”長孫湛說。

    他倒不是有多欣賞樊端的才華，只是覺得這人是系統認證過的，‘一顆真心’屬於他的。

    至少是一個可信的人。

    樊端點頭：“多謝王爺抬愛！”

    “那走吧。”長孫湛掏出摩托，示意樊端坐上來，“我帶你去看看工廠，那村子裏應該還有空屋，你可以帶著母親搬到那邊去住，至少比你現在住的地方要好些。”

    “多謝大人！多謝大人！”樊端急忙說。

    長孫湛和樊端母親打了個招呼，之後一腳油門衝了出去，還不忘提醒樊端：“你其實不必一直道謝，這件事也只是互相交換而已，你幫我做事，我給你餉錢，很公平的。”

    “嗯！”樊端眼含熱淚，不知是被風吹的，還是感動的。

    兩人很快到了城郊的紡織工廠，長孫湛帶他在村子裏轉了一圈，之後又把駱賓王記錄的賬本拿給樊端看：“我現在給你講講，你都要做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