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白衣點了頭，和自己弟弟一起，當即就去找了狄仁傑。

    把他們打發走了之後，偌大王府裡只剩下兩人的妻子和一個小孩，還有他們撿到的那位年九郎。

    大理寺對於這起案子做出的判決非常迅速，布白衣一走，年九郎就興高采烈地把長孫湛拉到耳房，給他看：“王爺！這些是今日早些時候，那些穿著官服的大人們送來的！”

    耳房裏堆了不少銅板和銀錠，顯然要比當年平均分給那兩個村莊的賑災款要多得多。

    “嗯，效率還挺高的。”長孫湛點頭讚許。

    “王爺，但是我拿出銀錠送給他們的時候他們卻不要，這是為何啊？”年九郎又問。

    長孫湛一笑：“你幹嘛要送銀錠給他們？”

    “這不是……禮節嗎？我也不懂，我聽說你們都這麼幹。”年九郎說起來還有些委屈。

    長孫湛噗地被他逗笑了：“那不一樣，這是給窮人的賑災款，那些大人都比你有錢，誰敢拿？而且，這可是我的王府，他們若是還敢收你的錢，怕是也想被貶到嶺南去吧。”

    長孫湛這樣一說，年九郎似乎才意識到，自己面前站著的是一個很厲害的人，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王爺，尤其昨天在大朝會上，這人還當著群臣的麵為他伸冤來著。

    於是年九郎當即就跪下了：“謝大人救命之恩！”

    長孫湛覺得好笑，一把將這瘦弱的青年拎起來：“你反射弧還挺長的哈？”

    “何為……反射弧？”年九郎問。

    長孫湛沒回答，而是換了個話題問他：“你今後有何打算？”

    年九郎回答：“王爺，我估摸著，這些銀子其實也夠我花一陣子的，而且我的家鄉也沒了，或許我能在長安找個宅子，娶個媳婦什麼的……但，這樣做似乎又有違我家祖訓。”

    “你家還有祖訓？”長孫湛一愣。

    “是啊。”年九郎苦著臉，“我家的祖訓就是‘每人都要幹活，不許在家躲懶。’”

    “……”長孫湛又沒憋住笑，“你家這祖訓倒是很實誠。”

    “是啊，我祖父說的！”年九郎絲毫沒覺得哪裏不對勁，“王爺，你說，就算我現在很有錢，是不是也該去找點活做？”

    “首先，你並不算‘很有錢’。”長孫湛又瞥了那些銀錠和銅板一眼，“這些錢或許夠你娶個媳婦，不過，娶過媳婦之後，卻是不能在家一直賦閒的，還要出去幹活才行。”

    “唉，我就知道……”年九郎說。

    “能活在長安的人，其實都很有錢的，你可以出去打聽打聽，那些宅子都是什麼價格。”長孫湛又說。

    年九郎沮喪地低著頭：“但我什麼都不會，大概只能去給人做個挑夫吧，但是，我又沒什麼力氣。”

    “那至少也是用自己的勞動換來的錢。”長孫湛想了想，“或者，你可以留在王府裡幹活？”

    “真的嗎！”年九郎眼前一亮，“我願意追隨王爺！”

    他話音一落，長孫湛腦子裏就響起一聲系統的提示音：

    【‘一顆真心’條件已達成！】

    長孫湛：“……”

    這麼容易就又收了個小弟？

    他不動聲色地拍拍年九郎的肩膀：“好，我信你。這幾天我打算找些長工來，開始整修王府，你就負責此事吧。”

    “啊……我真的可以嗎！多謝王爺！”

    “嗯，其實挺簡單的。”長孫湛帶著年九郎往王府裡面走，一邊掏出之前記下的城堡的長度。

    城堡可以坐落在王府一角而不是中央，前面至少要有一片空地，長孫湛眯著眼想象了一下，起床之後拉開窗簾，就能看到自家王府的樓宇和遠處皇宮的場景。

    簡直美好的很。

    “你記憶力好嗎？”長孫湛問年九郎。

    年九郎猛點頭：“特別好！我什麼都能記住！”

    “那好，我告訴你的話，你現在要記住。”長孫湛帶著年九郎在府裡走了一圈，按照城堡的尺寸，把哪裏要拆掉，哪裏可以保留之類的都對他說了一遍。

    之後，長孫湛又帶著年九郎去街上，一人買了兩個火燒吃。

    工部不提供午膳，大部分官員都自己帶些食物解決了，長孫湛不知道這個規矩，所以自己出去吃飽了纔回去。

    他一回去，就看到布白衣和弟弟已經帶著狄仁傑到了工部。雖說狄仁傑是三人中的主事者，但布家兩兄弟纔是工部的老人，一進門就被賈雲蕩熱情招呼。

    “王爺。”被冷落的狄仁傑見到長孫湛來就彷彿遇見了救星，他現在是這群人裡年紀最小的，很不受待見。

    “嗯，我給你找了兩個幫手。”長孫湛拍拍狄仁傑的肩，“你的計劃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