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算了算了，嘿嘿。”長孫湛笑笑，“我知道你肯定沒問題的，我走了！”

    說著他快步離開太極殿，片刻後卻又回來。

    “怎麼了？還不放心我？”李治瞪著長孫湛。

    “不是，是那個舒楊，他長什麼樣子，現在在哪？我如果直接去太史局找，會不會太張揚了？”長孫湛摸著鼻子，有點不好意思地問。

    李治翻了個白眼：“這樣吧，你去東宮等著，我讓他去見你，反正父皇也要先用午膳的。”

    長孫湛點頭，從善如流地跟李治回了東宮。

    東宮也擺了午膳，但長孫湛沒什麼機會吃，他只抓了兩個小籠包墊了墊肚子，一個宦官就悄悄湊到他身邊：“大人，舒大人到了。”

    李治拿著筷子，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長孫湛只得起身，跟著宦官去偏殿，果然，一個人在那裏等他。

    “舒大人？”長孫湛有點驚訝地看著面前的老者。

    “在下舒楊，見過國師大人！”

    向長孫湛行禮的這位下一任太史令滿頭白髮，老態龍鍾。雖然長了一張不顯老的圓臉，但仔細看去，眼角眉間也都佈滿了刀刻的皺紋。

    長孫湛忍了忍，終於沒忍住地問：“您……是房玄齡房大人的門生？”

    舒楊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沒錯，在下正是。”

    “那您……”長孫湛欲言又止。

    “我比房大人還大兩歲，不過，也沒有誰說過，一定要年紀比別人大，才能當對方的老師，是吧？”舒楊說。

    “嗯，有道理，您很豁達。”長孫湛笑了笑。

    “過獎過獎，國師年輕有為，在下佩服得很。”舒楊連聲稱讚。

    長孫湛點點頭：“舒大人，咱們坐吧，其實也聊不了幾句，您就要去找陛下了，不知道您用過午膳了沒？”

    兩人在偏廳落座，舒楊回答：“臣能夠為太子殿下效力，乃是前世修來的福氣，午膳什麼的不足掛齒。”

    長孫湛立刻去叫宦官：“拿幾盤點心過來，咱們邊吃邊聊，如何？”

    宦官領命去了，舒楊卻急忙行禮：“國師大人不必……”

    “我也沒吃呢，磨刀不誤砍柴工，對吧？咱們可以先直接說正事。”長孫湛覺得這舒楊實在是過於識趣了些。

    “是，國師大人言之有理。”舒楊說。

    “太子說，新皇登基的日子最好選在下月初八，今天是十七，好像太近了，我估計禮部準備不過來，不過這也代表了一部分陛下的意思，你覺得呢？”長孫湛開門見山。

    舒楊果然很上道，壓根沒說他還要去占卜或者觀星測算之類的，也直接回答道：“臣還聽聞，陛下想舉辦一場馬球比賽，不如，就把比賽定在下月初八，而登基的日子定在下月的二十八，如何？”

    “也很倉促，我覺得禮部他們寧願有幾個月的時間去準備，但陛下不會同意的。”長孫湛說。

    “那，再拖到下個月的話……”

    “不如你拿兩個日期給吧，一個是下月初八，一個是下月二十八，再拿幾個下下個月的日期，看陛下怎麼說。我呢，就只准備下月二十八的日子，如何？”長孫湛說。

    “臣明白。”舒楊立刻回答。

    點心端來了，有幾盤東宮的糕點，還有幾盤是小芸怕長孫湛餓到，特地給他準備的現代糕點。

    長孫湛熟練地拿了幾塊現代糕點，然後把盤子推給舒楊：“這是我府上小廚房做的蛋黃酥，你嚐嚐。”

    舒楊急忙結果：“謝大人。”

    “其實還有一件事。”長孫湛兩口吞掉一塊蛋黃酥，然後喝了口茶順了順，“你還要和陛下說一件事。”

    舒楊嘴裏滿是蛋黃酥，說不出話來，只得點頭。

    “你和陛下說，原來太史局裏的資料和東西都太亂了，而且最近星辰遷移，帝星有變之類的……總之，你要給陛下大肆測算一番，除了新君登基的日子，還有別的，都要測算。”

    舒楊終於把蛋黃酥嚥了下去：“臣明白，這糕點也太好吃了！”

    “好吃吧？整個長安只有我府上的小廚房才能做。”長孫湛驕傲地說，然後繼續道，“你提這個要求，想必陛下是會同意的。”

    “臣定會想出一個好理由來。”舒楊答道。

    長孫湛很滿意，把蛋黃酥的盤子往舒楊面前推了推：“你吃，聽我說就好。”

    舒楊沒忍住，終於還是又拿了一塊蛋黃酥。

    “等陛下同意你測算了，過幾日，你就告訴陛下，陛下必須要把後宮中的某位嬪妃，嫁給太子殿下。”

    舒楊一愣，險些嗆到。

    長孫湛急忙遞去茶水：“慢慢吃，彆着急。這件事之後你也可以和太子殿下覈對，總之，我是不會騙你的。”

    舒楊好容易嚥下第二口蛋黃酥：“臣斗膽問……”

    “別問我，問太子殿下，他要是肯回答你……”長孫湛說。

    “臣不敢！臣知道了，定然能好好做這件事，不過這，這要求似乎有點……臣是測算天上星辰，但星辰又怎能提出這樣的要求？”舒楊皺起眉。

    “我知道，所以，若是陛下不同意，你還可以給他第二種方案，說陛下後宮中的某位嬪妃，必須要出家祈福。”長孫湛又說。

    舒楊松了口氣：“這樣的話，我還有幾分把握……”

    “總之，第二個要求是我們的底線，若是陛下不同意自己的某位嬪妃必須給太子殿下做正宮皇后的話，做嬪妃也是可以的，就看你到時候怎麼說了。”長孫湛又說。

    “好，臣會努力的，只是國師大人一直說某位嬪妃，不知是指……”

    “你不必知道這位嬪妃是誰，若是陛下問，你就說，可以將後宮中自願出宮的人的生辰八字拿上來，給你測算，到時候，再聯絡太子殿下。”長孫湛安排道。

    舒楊起身行禮：“臣明白，臣定然不負大人，也不負殿下所託！”

    “沒別的事了，你快去找陛下吧。”長孫湛言笑晏晏，看起來很是和善，“辛苦了。”

    “臣告退，多謝大人的點心！”舒楊再次行禮，離開東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