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皇宮裏，宦官侍衛有條不紊地匆匆而過，蕭太醫問長孫湛：“是不是沒見過這麼早的宮殿啊？”

    “是沒見過這麼晚的，我每天來上朝的時候，天都還沒有亮，散朝回去的時候都已經日上三竿了，幾乎從未見過長安日出。”長孫湛說。

    也感謝李世民非要御駕親征，讓長孫湛得到機會研究火銃，不用上朝。

    不然還要起得更早，雖然，長孫湛覺得，現在他睡得也不夠多。

    “這邊是宮裏的演武場，我們在大臣們散朝之前做完實驗就好了，不然有時候，那些皇子們會過來練習。”蕭太醫一副很有經驗的樣子。

    “你的煙花實驗不會是在這裏做的吧？怪不得我上朝的時候，經常聽見隱隱約約的爆炸聲，那些老臣們還說是晴天打雷。”長孫湛翻了個白眼。

    蕭太醫嘿嘿笑：“你可別說出去啊！”

    兩人站在靶子前，對準那些密密麻麻的靶子舉起火銃，依然是長孫湛拿著火銃，扣動銅製的扳機。

    砰的一聲巨響發出。

    “這段距離至少有九百尺了，如果能命中靶子的話。”蕭太醫一邊說，一邊向前走去。

    九百尺差不多等於現代的三百米，雖然射程還是短了點，但對於一把古老的火銃來說，已經夠了。

    “打中了嗎？”長孫湛朝蕭太醫大喊。

    “打中了，只不過只打中了一顆！”蕭太醫喊回來，“但這有一顆石子已經嵌進了靶子，說明還有打得更遠的潛力，你只不過是瞄準的技術太差罷了，以前沒有射過箭吧？”

    長孫湛無語：“……沒有！”

    “很正常！我也沒有！”蕭太醫已經走了回來，“現在打一千五百尺的靶子！”

    “哪邊？”長孫湛問。

    “走過來，然後轉到對面去！”蕭太醫大喊，之後伸出手，“這發不該我來？”

    “怕你打得更不準。”長孫湛回答。

    但，一千五百尺的靶子做得非常大，似乎是怕皇子們打不中似的。蕭太醫火銃裡的石子都鑲嵌在了靶子上，比長孫湛‘優秀’得多。

    “再遠的話，恐怕就要出城去試了。”蕭太醫說。

    “不用，我先去回稟陛下，之後咱們再去試，畢竟一千五百尺這個成績已經很不錯了。”長孫湛說。

    順帶他還可以把手裏的兩塊千里傳訊板拿給李世民看，應該能打消他御駕親征的念頭吧？

    於是兩個人找了個牆角蹲下，遠遠地看見宮道上有散朝的大臣們出來了，兩人才一起往甘露殿走。

    “拜見陛下，臣為陛下帶來了第一件好東西。”長孫湛說。

    “哦？是什麼？”

    “陛下，這是我們剛剛在演武場實驗的結果，靶子都搬來了。”長孫湛指了指一直被他當苦力的蕭太醫。

    “靶子上有什麼？”

    “靶子上的石塊，是臣用這個東西發出來，打上去的。”長孫湛拿出火銃，說道。

    李世民的眼前一亮：“這個……”

    “此物名為火銃，可以在一千五百尺遠的距離上，打中敵人，不需要像弓箭那樣瞄準，只需要扣動一個扳機即可。”長孫湛詳細地解釋了一番。

    李世民連連點頭：“妙啊！妙啊！國師真是從未讓朕失望過！不過，有時對敵，三千尺都不算遠，弓箭手可以百步穿楊，此物能不能放倒對方的弓箭手？”

    “這需要看使用此物的人是否能夠瞄準，而且，我們還沒找到能夠做三千尺實驗的場地，臣不敢在宮裏。”長孫湛說。

    “哦？你們之前居然是在宮裏？真是胡鬧！”李世民很明顯也很後怕。

    長孫湛心道你是不知道你兒子被這位蕭太醫炸得一身糊的樣子……

    “陛下贖罪。”

    “無妨，下次注意便可。至少，還沒出什麼意外，想必國師也是有十成十的把握，纔敢在宮裏做此物的實驗。”李世民主動替長孫湛解釋了。

    長孫湛急忙謝恩：“沒錯，陛下說得完全正確啊！”

    “嗯，那今日下午你們就和朕一起，去城郊的演武場看看，給朕展示一下吧！”李世民笑眯眯地說。

    長孫湛立刻點頭：“陛下，臣還有一物。”

    “是什麼？”李世民問。

    長孫湛又從兩邊袖子裡各掏出一塊青色石板來：“陛下，此物名叫千里傳訊板！其中一人寫在板子上的字，另外一人能看到，哪怕這兩人相隔千里！”

    李世民的表情一變：“你是說……”

    “陛下不需要御駕親征了！只要坐鎮長安，就能隨時和千里之外的人聯絡！”長孫湛笑得像朵食人花。

    但李世民不為所動，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然後拿過石板走了幾步，在上面寫了一個字。

    “你可知道，朕剛纔寫的是什麼字？”李世民問。

    “呃，陛下，這板不是這樣用的。”長孫湛苦笑。

    之後，他拿起傳訊板配套的毛筆，在他面前的石板上寫了一個又大又醜的‘大’字。

    “陛下，您看到了嗎？”

    “大？朕真的看到了！你在那邊寫的每一筆，朕都看到了！”李世民驚喜地拿起毛筆也試著寫了幾個字，“但是朕寫的字，怎麼不會出現在石板上？”

    “陛下，恕臣無能。”長孫湛故意做出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紫微星之力是臣借力，並非臣能完全掌控的，所以，這兩塊石板，一塊是臣能夠書寫，而另一塊，臣也不知道何人能夠在上面書寫！”

    李世民的眉頭皺了起來：“你的意思是，並非所有人都能在這上面寫，必須是……紫微星選中的人？”

    “沒錯。”長孫湛躬身。

    “嗯……那你知道，另一個人是誰嗎？總不能讓朕到處找人來試吧？”李世民思索著，眼神變得有些犀利。

    若是那人是某個未被立儲的皇子，到時候該當如何？

    “不過，朕知道，紫微星選了老九，所以，朕叫他來試一試？”李世民又試探地問。

    但長孫湛一句話便打消了他的全部顧慮：“陛下，臣認為不必。紫微星向來倡導陰陽平衡，所以臣猜測，能使用另一塊石板的，是個女人的可能性更大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