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長孫湛一頭霧水，“我這不是過來了？”

    “魏大人的病，說好了咱們一起治，結果你一個人治好了不說，還不告訴我是怎麼治的，而且還一連好幾天不來太醫署？”蕭太醫說這話的語氣彷彿是個深閨怨婦，如果不是知道蕭太醫是爲了醫學研究，長孫湛都有種雞皮疙瘩掉一地的感覺。

    “我這幾天不是很忙嘛……”

    “呸，你就是有用我的地方纔來找我，是不是看上我的煙花了？”蕭太醫叉著腰。

    “那配方還是我給你的好嗎，你怎麼和個怨婦一樣？”長孫湛翻了個白眼。

    沒想到蕭太醫更生氣了：“說我是怨婦？你這人就是過河拆橋，卸磨殺驢，出去出去，這裏不歡迎你！”

    說著，就把長孫湛往門外趕。

    長孫湛無奈：“所以，是你親口說自己是驢的哈？我可沒說……”

    “滾！”

    “好了好了，我告訴你給魏大人做手術的原理，可好？”長孫湛問。

    蕭太醫的態度頓時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直接拉著長孫湛坐下了，還麻利地給他倒了杯不知道是什麼的茶：“我聽著呢。”

    “這個……”長孫湛不知道從何講起，實際上他自己也不知道那個‘未來手術檯’的原理，所以只能瞎編了。

    但蕭太醫卻直接道：“我知道你把魏大人弄到了一個什麼神奇的灰色空間裡，所以，你可不能騙我。”

    長孫湛頓時知道該怎麼回答了：“因為我是紫微星。”他一臉嚴肅。

    蕭太醫：“……”

    “咳咳，總之呢，這個手術我做不了，你也做不了，所以我只能借助紫微星的力量。”長孫湛故作神秘。

    但蕭太醫彷彿化身十萬個為什麼刨根問底：“為什麼做不了？你之前說的開膛，難道不可以？”

    “我問你，開膛要用什麼？如果傷口感染了傷風，又該怎麼辦？如果我們沒辦法找到每一個瘤，反而導致二次傷害呢？如果我有把握，都不會去借助紫微星的力量。”長孫湛做出一副其實他也被反噬了的表情。

    然而蕭太醫這個‘怨婦’絲毫沒有關心的意思，反而問道：“那我們應該在死人身上多做些實驗？”

    長孫湛略微思索：“我問你，一顆菜放久了，上面會長出黴斑，對吧？”

    “你是說那些綠色的毛？沒錯，是這樣。”蕭太醫點頭。

    “而有的時候傷口破了，會化膿，腐爛，發臭，對吧？”長孫湛又問。

    “沒錯，難道這兩件事有關係？”

    “有關係，其實原理都是一樣的，只不過引起這兩樣東西的原因都太小了，我們無法用眼睛直接看到。不過，等你幫我解決了一個問題之後，我就給你弄一個能看到這些東西的工具。”

    大概兌換一個最古老最基本的顯微鏡也花不了多少點數吧……實在不行還可以兌換幾個鏡片自己組裝。

    蕭太醫的眼睛立刻亮了：“一言為定！”

    “好。”長孫湛點頭，“對了，你研究的糖尿……咳，蕭氏病，怎麼樣了？怎麼門外沒見你的患者？”

    “唉……”蕭太醫嘆口氣，“我暫時沒想到辦法，其實，我已經發現了一種能治療的東西，理論上來說是有用的，但是，給患者吃了之後，還是沒有效果，這真是奇了怪了……”

    長孫湛心裏暗自猜測，蕭太醫或許已經搗鼓出了類似於胰島素的東西。

    只不過，胰島素是一種蛋白質，是會被胃腸分解的，所以現代人都是向體內注射胰島素，而無法口服。

    但長孫湛沒什麼辦法和蕭太醫解釋這件事，他只得道：“研究醫術之路，道阻且長，從安兄加油啊。”

    蕭太醫點點頭：“借湛兄吉言！對了，你讓我幫什麼忙？和煙花有關？”

    “沒錯，你還記得十三皇子殿下，一不小心把煙花對準太極殿的屋頂，結果把屋頂給燒了的事吧？”長孫湛問。

    “是啊，當時嚇死我了，還以為陛下要生氣了。”蕭太醫搖著頭，“還好陛下明事理，不過這十三皇子啊，唉……”

    長孫湛頓時無語，心裏很是佩服蕭太醫這張嘴，說陛下明事理，還要責怪十三皇子。

    “不過，也怪我的煙花做得威力太大，但我試了好多次，若是再做小一點，效果就不好了。”蕭太醫又說。

    “所以，你能把煙花做得更大一點嗎？”長孫湛問。

    “更大？多大？”蕭太醫瞪圓了眼睛。

    “能把比太極殿更大的城門給轟平的那種。”長孫湛回答。

    蕭太醫嚇得直接站了起來：“湛兄，你不會，你不會是……”

    “沒錯。”長孫湛笑著點頭，心道蕭太醫還挺聰明的。

    “你不會是要謀反吧？！”蕭太醫指著長孫湛說。

    長孫湛氣笑了：“謀反你妹啊，是陛下打算征討高句麗！不過這件事還沒下旨，你可不要說出去。”

    “噢……放心，放心。”蕭太醫這才坐下來，“原來是這樣，所以打算用煙花去打高句麗？”

    “其實呢，我這裏還有一個比煙花更好的名字。”長孫湛說，“叫火炮。”

    “我懂了。”蕭太醫點頭，“你是想把我研究的東西，當成武器，進攻別人？”

    “沒錯……”長孫湛皺眉，“若是不將高句麗打退，到時候受傷的，就會是我們的百姓……”

    “你說什麼呢？”蕭太醫迷茫地看著長孫湛，“你不會是覺得，我會不同意吧？”

    “對啊，你是太醫，普度眾生，拯救蒼生什麼的……”長孫湛遲疑地說。

    蕭太醫卻笑了：“怎麼可能！我師父說過了，醫者，不能醫天下人，只能醫眼前人。沒有三頭六臂，七十二個身體，定然不可能醫天下人。所以，醫者，只要醫好眼前的一個個人，就夠了，你不用認為我會擔憂那些高句麗百姓的性命，而不幫你的！”

    蕭太醫說完，熱情地拍了拍長孫湛的肩，隨後彎下腰，從地上角落裏拖出了一個大箱子。

    之後他隨手掀開箱蓋，露出裡面的黑色粉末，與此同時，一股熟悉的味道竄進長孫湛的鼻腔。

    “這些都是火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