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未雨綢繆無良策
真被得逞,朱彥就得哭了。
決定把玉米種在遺妃殿,他就做好了各種準備。
包括,殺雞儆猴。
懿貴妃就是那隻儆猴的雞,槍打出頭鳥,算她倒黴!
後殿之中,肯定還有人抱著同樣的心態,甚至,懿貴妃也是受人指使......
這都不重要了,朱彥把她吊死,為的就是震懾那些心懷鬼胎之輩。
事關天下百姓,無論是誰,只要敢動歪腦筋,朱彥都不會放過。
倒是嚇壞了另一個遺妃。
“讓貴人受驚了!”朱彥扶起她,見她臉色發白,對身邊的一個內侍吩咐道:“去蕁芊公主殿中,熬一鍋燕窩粥來。”
“不敢勞煩侍郎大人!”那遺妃福了一下落荒而逃,惶惶如受驚小鹿。
“誰認得她?”朱彥問道。
“稟大人,那是婉才人,先帝所選最後一批秀女中,唯有婉才人受封。可惜,剛獲封號,先帝便殯天了。”
有知道情況的內侍回話,不無惋惜之意。
又是個被命運捉弄的可憐人!朱彥嘆了口氣。
他能救一個奚蕊,卻不可能清空遺妃殿,真敢這樣,恐怕全天下都饒不了他。
朱彥也是知道這點,纔將玉米種在這裏。
這些玉米收穫之後,也只夠種幾百畝的,肯定還要另覓他處再行培育,到時候,如婉才人這樣有經驗的人,就能離開皇宮......
懿貴妃被吊在了前殿後門之上,直到斷氣。
除了一個瘋掉的遺妃,後殿之中,沒有一人敢出來檢視!
噤若寒蟬!遺妃殿後院,似乎更冷寂了。
與此同時,前殿那邊卻是熱火朝天,內侍和工部的幾個匠人正在忙著搭建雨棚。
其實根本沒有這個必要,可馬本不放心啊。
就要到雨季了,玉米苗要是被淹,他能直接把自己種地裡去。
“我就出去那麼一小會兒,居然差點兒出事!這些個不安分的,苦頭沒有吃夠怎地?”
聽完懿貴妃的事情,馬本後怕不已。要不是朱彥恰好過來巡查,那已經被吊死的,說不定就毀了玉米苗啊!
這事兒肯定不是表面上那麼簡單。
混跡皇宮也有幾年了,馬本對宮裏這些主子們的秉性也算了解,都是些無利不早起的,肯定有人指使。
“彥哥,這樣下去不行,您得幫我啊!儲君殿下現在代管錦魚衛,您和他是八拜之交,能不能求他調一伍人來?”
馬本滿頭大汗,急的。
“用的著......也好。”朱彥覺得小題大做了,想起自己剛吊死個先帝遺妃,趕忙閉嘴。
有錦魚衛的人在,不管對方是誰,肯定都要想想後果。
只是,錦魚衛那幫殺人如麻,血氣沖天的傢伙,平時就喜歡逛樓子洩殺氣,這要是弄不好,給先帝墳頭種了樹......
倒黴的可是自己!
“這樣,錦魚衛我可以讓基哥借調,不過你得安排好了。白天要做工的時候,儘量避免他們出現,晚上帶人住進前殿,嚴防有人渾水摸魚......”
馬本立即會意,拍著胸口保證:“放心,我現在就去安排,攏共十來個遺妃,每人屋裏安排一名內侍,就說是彥哥體恤她們種田辛苦,讓來伺候的人。”
朱彥雙手點贊,這才放心離開去找朱基。一聽是去遺妃殿,朱基比他還要緊張,把錦魚衛裡,進後宮都不會被懷疑的,全挑了出來。
只是,會武功的公公太少,不得已,又補充了幾個健全的,讓文蕎親自帶隊。
先帝遺妃,哪個不是傾國傾城,容不得半點兒差池。
可以說,朱基朱彥兄弟倆,已經是絞盡了腦汁辦的這事兒。
“如此,讓他們相互監視,可保無礙了罷?”朱基把事情安排完,捏了捏自己額頭。
這個動作,讓朱彥想到了皇帝:“不愧是父子,連手勢都一模一樣。說吧,又有什麼煩心事兒?杜姑娘不都成我嫂子了麼?”
提到這個,朱基臉色更加不好了:“你還有臉說她?教那麼多醫術給她,還說什麼二十過三才好生養,搞得本君現在都還沒有麟兒。”
“沒錯啊,書上是這麼說的。孩子什麼的多麻煩,不信你不想多過兩年二人世界!”朱彥促狹的挑眉毛,你要不配合,能這麼久沒孩子?
朱基語塞,這小子,真是精的像猴。
“雨季到來,已經有不少地方上了求援摺子。
現在還好,只是說各地有受災風險,希望朝廷能撥款加固河堤。可再過些日子,暴雨傾盆,恐怕......
受了水災,年末無收,到時候,不知又有多少人要餓死!”
朱彥皺眉,想到了那些吃土的渝鎮百姓。
水災的後果,遠不止吃土,各種瘟疫疾病,都會要命!
之前,就有要在怒衝河上建造水庫的想法,只是後來,越來越忙,至今沒能提上議程!
天要下雨,誰也管不了,只能未雨綢繆。
可,如今的朱朝,國庫存銀,恐怕還沒有朱彥的零花錢多。
種種問題,朱彥也不由的頭痛起來。
這不是兩人能夠決定的事,於是,第二天早朝,朱基便提了出來,讓朝臣參與討論。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商議半天,爭吵不休,數百棟樑竟拿不出一個確實有效的方案。
“肅靜!”朱熾聽的頭痛欲裂,直接拍了龍案。
百官頓時噤若寒蟬,水患之憂,古來有之,歷朝歷代的治理,都沒能有什麼太大成效。
朱熾也知道這一點,加上如今的朱朝百廢待興,連徵召民夫所需糧食都拿不出來......
別說百官,就是他這皇帝,也是束手無策啊!
環視一圈,朱熾的目光,落到了低眉順眼的朱彥身上。
似有所覺,朱彥心虛的抬頭,對視,立即低頭躲到了湯德身後。
這種出力不討好的差事,朱彥也沒好辦法啊。否則以他的性子,早就跳出來嘚瑟瑟了!
“彥兒可有良策?”朱熾也是三思之後,才點了名。
如果連朱彥,都不能給他帶來驚喜,那這天下,估計也沒人能解決眼前的麻煩了。
“這個!侄兒,有些粗淺的想法。”朱彥只能硬著頭皮回答。
畢竟是他讓朱基提議的,現在沒人能有好的建議,他再不開口,遭殃的只能是那些可憐的百姓。
命苦啊!朱彥在心裏嘆息。
“歷來治水,都沿用古人堵不如疏的策略。此法並無不妥,可為什麼每年水患仍舊會帶來那麼多的損失?”
沒人回答,連一向和他不對付的常坤都低眉順眼。
鄙視了一眼,朱彥只能自問自答:“那是因為人們逐水而居,依水而耕,卻沒有管理好河道。
以條江為例,每年都在築高江堤,越堆越高,如今人們住在比江還低的地方,一發洪澇,便是家毀人亡。”
“那依彥侍郎之見,該如何管理河道?各地府州,每年可也是沒少清淤,總不能舉城搬至高處,無水耕種飲用吧?”
問話的,是戶部侍郎之一的閻睿,常新林被派去出使琉球,如今戶部事物都是由他做主。
這個人有些賢才,而且和常新林不對付,倒是真心在為朝廷辦差。
“沒少清淤,卻都不能清個乾淨,本少說的沒錯吧?閻代尚書可知為何會清不乾淨?”
代尚書?百官再也憋不住了,盡皆譁然,不少人都看向了首輔常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