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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以詩罵人的祖宗

    四人自顧熱鬧,已經完全無視李文治等。

    好在文士多酸腐,一桌十個,大半仍舊圍著他轉。在這些人眼中,討好御史臺長吏家的公子,要比討好朱彥這種紈絝有用的多!

    趨炎附勢之輩,在哪兒都不缺。

    “文治兄,原來你躲在這兒,可是讓曹某好找!”

    這不,又來一個,直奔李文治而來,卻是那被朱彥氣吐血的曹樂恆,滿臉諂媚。

    “......其實本少覺得,科舉乃是選為民請命做主的人,考詩詞歌賦,做些酸文取仕,實在是有違初衷......”

    朱彥也不理他,自顧和武振椋他們說話。

    這話讓其他人盡皆變臉,曹樂恆這才注意到朱彥等人。

    猜謎作詩被氣的嘔出幾十兩血的事情,都快傳遍整個京都了,已經成了曹樂恆的奇恥大辱。

    “不以才學取仕,難道要比家產不成?天還未黑,怎地就有做白日夢的?”

    曹樂恆冷笑,一臉不屑,都不知道哪兒來的自信。

    “我們兄弟四人說話狗插嘴,打一字。”朱彥瞥了他一眼,問武振椋和胥志濤。

    “你!”曹樂恆差點兒沒炸:“只會小作歪理,難登大雅之堂。”

    “器!”朱基笑道:“站著沒有坐下高,四季皮襖從不換,誰有骨頭跟誰走,看家護院不得好。打一物。”

    說完,兄弟倆很有默契的看向曹樂恆。

    胥志濤和武振椋不明所以,但也看向曹樂恆,都在想:這誰啊?哪兒冒出來的傻筆......

    李文治和他那幫朋友,好奇曹樂恆會怎麼反駁,自然是看向他!

    所有人都在看他,像看街頭雜耍的猴子......

    呃!曹樂恆一口老血到喉嚨,硬是嚥了回去。

    再吐血,這輩子就完了!

    “哼哼,本公子沒說錯吧?不知為不知,說千道萬,也掩飾不了自己胸無點墨。”

    曹樂恆捏著拳頭,指甲都扣進了肉裡。

    總算,沒丟臉。

    暗自慶幸。

    “那也比飽讀詩書做狗強!”朱彥嗤笑:“看到了吧?這就是書讀到狗肚子裡的真實案例,所以說,這科舉,是該改了。”

    “你敢罵我是......?”曹樂恆一臉黑雲:“紈絝囂張欲何為,聲色犬馬縱靡音,萬貫家財終頹敗,看爾何時駕鶴西。”

    聽到這詩,朱彥眼中寒意森森。

    之前在聚賢樓,曹樂恆就以詩罵人咒他不得好死......

    以詩罵人,讓你知道誰是祖宗!

    “好!樂恆兄不愧是才學廣博,詩詞歌賦信手拈來,佩服佩服!”

    “古人尚且七步成詩,樂恆兄可是一步沒走啊!”

    李文治等人,拍手稱道,之前惡氣頓時消解,一個個又拽了起來。

    “找死!”朱基剛開口,再次被朱彥拽住。

    這個曹樂恆,屢次三番與自己作對,朱彥豈能饒他。

    有仇,當場就報,朱彥又豈會假於人手!

    “樂恆兄果然大才,若讓爾這種大才埋沒,乃國之損失。

    身為御史臺長吏之子,本公子有引薦之責。

    不管秋試結果如何,本公子都想將樂恆兄引薦給家父,相信以君之才,定能得到父親大人賞識。

    不知道樂恆兄意下如何?”

    李文治微笑點頭,一副高高在上的傲嬌模樣。

    卻不知,因為這話,已經把自己爹都坑了。

    御史臺是有聞風奏事彈劾之權,除此,卻無權柄。

    想插手秋試,當面拉攏曹樂恆,未嘗沒有結黨營私之嫌!

    “當真?”曹樂恆狂喜:“如此,就拜託文治兄了!其實,曹某仰慕長吏大人已久,今後定然誓死相報。”

    秋試,不就是爲了為官麼?有了李文治的保證,他曹樂恆仕途無憂......

    只是,曹樂恆不知,儲君就在身邊,此等行徑,又豈會放任自流?

    這是在找死了。

    然,李文治還在作死,施施然轉向朱彥:“剛纔是誰說詩詞歌賦為酸文的?怎地不敢言語?”

    一臉不屑,挑釁之意瞭然。

    武振椋和胥志濤俱是怒目而視,此時已將朱彥,當做了志同道合的兄弟朋友!

    “狗叫聲太吵,擾人思緒。不過,我這裏也有一首詩,送給你們。”朱彥冷笑,還掏了耳朵。

    既然人家找死,不成全一下,豈非是不厚道?

    “你要作詩?”李文治哈哈大笑:“清河子爵府大傻子要作詩?哈哈哈哈!”

    旁邊的人跟著鬨笑,曹樂恆卻想起之前的事,臉上顯出警惕之色......

    “搖尾乞憐裝孫子,哪有好處往哪湊。”朱彥不理他們,緩緩念出一句。

    鬨笑聲更大,這哪是詩?分明就是大白話啊!

    “點頭哈腰捧臭腳,溜鬚拍馬討塊肉。”朱彥繼續,說出第二句詩。

    笑聲戛然而止,不少人露出憤憤的目光。

    曹樂恆,再次拽緊了拳頭,一隻手已經捂住胸口。

    這首詩,從字面上就能理解,指的是誰,眾人皆知。

    “卑躬屈膝骨氣喪,枉讀詩書白做人。”

    “趨炎附勢傍粗腿,狗仗人勢假虎威。”

    連說兩句,李文治等人的俱都黑了臉。他們算是聽出來了,朱彥哪是作詩,分明是在罵人!

    之前曹樂恆的做派,可不就是趨炎附勢,溜鬚拍馬的麼?

    再之前,朱基出的謎語,答案太容易猜了,就差沒指著曹樂恆鼻子,罵他是狗了。

    而朱彥的詩,罵的可不止是曹樂恆。一眾圍著李文治的,有一個算一個......

    都是阿諛奉承的鑽營之輩!

    他們討好李文治,為的,不就是想像曹樂恆那樣,引其關注得到好處的麼?

    將那些人臉色盡收眼底,朱彥冷笑不已。

    你們以為這樣就結束了?真是好傻好天真的呢!

    隨即,再次開口:“虎落平陽作古日,跳樑小醜做猢猻。”

    不再遮掩,朱彥甚至掃了對面一眼,無盡鄙視念出最後一句。

    “人模人樣枉為人,狗型狗態不如狗!”

    噗!

    曹樂恆終是吐血,而李文治等人,也沒好到哪兒去。

    “大膽,你個大傻筆竟敢公然辱罵我等......”

    有人迫不及待跳了出來,雖是惱恨朱彥,又未嘗沒有在李文治面前表現的意思。

    啪!

    一個大嘴巴子,狠狠扇在了這人臉上。

    “區區一個舉子,敢這般對本少說話,到底是誰大膽?”

    朱彥早就看這些人不順眼了,既然撕破臉,也不必再虛偽客套。

    如果不是礙於方家臉面,這些人,一個都活不了。

    客廳裡可是不少人,此時都望向這邊,李文治只感覺臉上像有火燒。

    “君子動口不動手,有辱斯文!豎子難以為伍,我們走!”

    撂下狠話,李文治拂袖而去,灰溜溜都難以形容。

    “賢弟......”朱基眼中,也是殺意森森。

    “回去再說。”朱彥制止,換上笑臉喊道:“今日乃是方老夫人八十大壽,本少不才,想獻歌一曲,送與老夫人,請大家一起學學!”

    “恭祝您福壽與天齊,慶賀您生辰快樂,年年都有今日,歲歲都有今朝,恭喜您,恭喜您!大家一起來!”

    簡單易學,很快,眾人便朗朗上口,俱都跟著唱了起來。

    歌聲大作,飄到了後院女眷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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