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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求學不是求功名

    方裕仕熱切想要來拉朱彥,人家卻背起了手。

    “開席了,兩位請快上主桌。”方裕仕搓搓手,好尷尬啊。

    “方叔父,小侄有些話要說......”朱彥沒有猶豫,將自己不會娶方晚秋的事情說了一遍。

    “實在是身患惡疾,無法履約,也不想害了令媛,還請叔父見諒。叔父不必擔心,再過不久,家父便會來京,貴我兩家,仍舊是最好的合作伙伴。”

    方裕仕一張臉,都快垮到地上了。可朱彥說的懇切,又是惡疾,讓他根本無法反對。

    雖然愛錢,但方裕仕也是人父,讓女兒嫁過去成為寡,誰能願意?

    “就真的,無藥可治?以你我兩家之財力,只要這天下有的,都能蒐羅,這到底是什麼病啊?”

    方裕仕不死心,也問了朱基同樣的問題。

    “癌,沒得治。”朱基扯扯嘴角,又想抬腳踹這便宜賢弟,心中卻越發好奇。

    只是,已經發了毒誓,他根本承受不起後果。

    半年後,到底會發生什麼事?

    “不說這些掃興的了,今兒可是老夫人大壽,我連午飯都沒吃呢!”

    廢話,早上從宮裏打包回來的都吃撐了,午飯可不就省下了?

    方裕仕苦著臉帶人去前廳,朱彥還勸他笑,最終也沒坐主位。而是在角落裏,和之前認出皇帝署名的年輕人,拼了一桌。

    除了他,還有幾個也是文士打扮,見到朱彥兄弟倆,有巴結討好的,也有不屑一顧的。

    雖然朱彥拿出了皇帝手書楹聯,但依舊有人不齒。覺得他就是有個好爹,沾了皇家的光......

    除此,一無是處。

    “文治兄,這次恩科可是陛下登基後初次開考,你覺得科考可會有所不同?”

    一個叫胥志濤的開口,卻有意無意看向朱彥。

    畢竟是能和皇帝搭上話的,也許知道些什麼也不一定。

    那個叫李文治的倨傲道:“萬變不離其宗,歷來科考無非經、義、詩,熟讀四書五經,又有何難?”

    朱彥低頭不語,腦子裏卻在搜尋什麼是經義、......

    詩就不用了,雖然沒讀過幾年書,基本常識還是有的。

    經,便是短篇文,只限於經書中的語句做題目。

    義,指的是墨義,默寫一段題目中所出之文章,也是出自四書五經。

    然後再做幾篇指定題目的詩詞......

    這種科考,選出來的都是書呆子,朱彥不禁搖頭嘆氣。

    其他人正給李文治送彩虹屁,見狀,那胥志濤討好道:“彥兄可是有何高見?您常與陛下見面,想必知道一些我等難以見聞之密辛。”

    朱彥沒想到他會問自己,一時間有些愕然。

    他連四書五經是哪幾本都得搜,哪知道考些什麼。

    “這個,實不相瞞,本少無意科舉,也未曾注意。”

    人家客氣,朱彥也不能不搭理。他都是侍郎了,自然不會再去考試。

    “恐怕不是無意,是沒那資格吧?秋試,可是隻有舉人才能參加。”

    李文治一臉倨傲,眼角都不曾瞟過朱彥。

    “人各有志,科舉也不是所有人的出路。彥少爺為富仁善,隨同儲君造福渭城百姓,又有幾人能夠做到?”

    認出皇帝署名的年輕人,之前自我介紹,名叫武振椋,替朱彥打抱不平。

    “無商不殲,坐擁萬貫家財,不做些表面文章,怕是於心難安。”李文治話中有話,陰陽怪氣。

    “你!”朱基怒不可遏,這可是他活到現在,最值得驕傲的事情。

    上至皇帝下至百姓,誰不稱道?

    一個小小的舉子,居然敢隨意抨擊......

    “怎麼?被說中惱羞成怒了?”李文治冷笑,半點兒不懼。

    他的父親,可是御史臺長吏李庭鋒,皇帝儲君都敢彈劾,別的人更是不放在眼裏......

    可如今他面前的,便是儲君!

    “既然是表面文章,你去試試?看你穿的人模狗樣,家裏也不差錢吧?”

    朱彥拉住便宜大哥:“如今正是開春,京都之外,多少百姓還無糧種,不多,你要是出個十萬八萬,本少就服。不敢,就給我閉上狗嘴。”

    “不過是承父蔭,啃老敗家罷了,本公子不屑與爾為伍。便是救濟,也要靠自己的實力。”

    這回輪到李文治急了,臉上青紅皁白!

    “呵呵,拿嘴填誰不會?

    本少有得敗敢於敗,你這種只會嚼舌根的,嫉妒的來麼?

    紙上談兵陣前逃,光說不練手腳癱,口中巨人實矮子,溪浣婦孺與爾投。

    你,沒資格跟本少講話。”

    朱彥說完,果真不再去看他,而是和武振椋碰了一杯。

    “武兄方纔所言甚是,求學不是求功名,科舉也不是唯一出路。不知武兄是哪裏人氏?”

    武振椋受寵若驚:“彥少爺過譽了,不才自淮城來,對彥少爺及儲君可是敬仰已久。”

    淮城和渭城相鄰,都屬東州府下轄,不過渭城是東洲首府,比淮城要富庶一些。

    “彥少爺冒死漂流怒衝河,及時送糧抵渝鎮,在下真心佩服。想那怒衝河,在下也是去過,兇險無比啊!”

    武振椋說著回敬一杯,連帶朱基,三人說起救災趣事。

    “在下也有所耳聞,還曾得到過一份渭城公報,可惜了,我那朋友不肯割愛。”胥志濤是有意討好:“若是在那公報賣到京都就好了。”

    這話正合朱彥心意,原本,他是想把方晚秋拿下,然後讓其主事的,現在這情況,已經不可能了。

    “志濤兄所言有理,本少正想開辦京都公報,只是苦於俗務纏身難以分心啊!不知兩位......唉,不妥不妥,兩位都是要參加科考之人......”

    朱彥欲言又止,其實心裏很是期待。

    這些可都是舉子,辦一份報紙,簡直不要太容易了。

    “真的?”胥志濤喜道:“那可太好了。彥少爺若不嫌棄,在下願當個執筆。”

    “我也願意,方纔還說科考不是唯一出路,實不相瞞,不才對仕途,並無太大期盼。不過......”武振椋欲言又止。

    “武兄但說無妨,可是有什麼困難?”朱彥不想錯過人才,趕忙接過話問道。

    “那我就直說了。寒窗苦讀十餘載,科舉,在下若是不試試,恐怕今後心有不甘啊。”武振椋有些臉紅,可能是覺得自己貪心了。

    “對對對,我也是這意思。不過,只是執筆的話,應該影響不了科考吧?”胥志濤連連點頭。

    “哈哈哈哈,本少還以為什麼事呢。沒問題,只要你們答應幫我辦報,其他的都不叫事兒!來,爲了將來的合作,飲勝!”

    幾個酒杯撞在一起,旁若無人。

    而那些錯過這盛舉的,如李文治之流,可能不會想到自己見證了什麼。

    以至於等到胥志濤、武振椋成為朱朝報業巨頭,他們只能泯滅於眾然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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