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心懷叵測累無辜
哐當!
行空撞開廟門,後腦劇痛,懷中大鵝飛了出去。
“你......”
滿頭血水,行空掙扎轉身。
吳瑙被嚇了一跳,他本也沒想殺人......
可這會兒,行空已經只剩出的氣兒了!
一不做二不休!
已經沒救了,若是被官府知道......
吳瑙再次舉刀!
就在這時,那大鵝竟飛奔而回,徑直撲向吳瑙。
難道這大鵝真有靈性?
沒等反應過來,一支利箭穿透吳瑙心臟。
天旋地轉,那隻大鵝踩在他臉上,拉出一團黃白......
原來,真有靈性......
吳瑙死於無腦,死不瞑目!
“殿下且慢!楊劍,看看。”
吳瑙倒下,一隊人馬出現,為首的赫然便是錦魚衛副指揮使,文蕎。
楊劍低頭應是,嘴角顫抖。
自從怒衝河那事之後,他就受到了特殊照顧。
小鞋管夠。
幾個起落來到廟門前,探了探兩具屍體,楊劍微微搖頭。
“救命!快來人哪!”廟裏傳來呼救聲。
楊劍拔刀,警惕進了一間屋子。一個姑娘,身上繞滿草繩,連哭帶嚎。
可惜臉被踢成豬頭,慘不忍睹!
眼眸微深,楊劍揮刀,草繩掉了一地。
外面的屍體已經被拖開,蘇公公和杜妍溪一左一右,扶著臉色鐵青的朱基進屋。
“稟殿下,還有活口!”楊劍單膝跪地。
“這還是佛門清靜之地?到底怎麼回事?”朱基冷聲問道。
“多謝殿下救命之恩!”常晶忙跪伏在地:“民女本是荀城人氏,家鄉鬧饑荒,與兄長一起,想往渭城投奔姨娘,豈料兄長......死的好冤啊!”
“那人,是你兄長?”朱基瞪了文蕎一眼。
“他拿刀殺人,殺的還是和尚,屬下情急纔會將其射死!你這賤婦,老實交代清楚,否則......”文蕎額頭見汗,卻是如墜冰窟。
“稟殿下,屬下進來之時,此女被綁於椅上,這是綁她之物!”楊劍低頭,嘴角一抹冷笑。
“你來說!”朱基看向常晶。
“民女與兄長風餐露宿,眼看天色將晚,便想在此歇息一宿。誰料那野僧覬覦民女,趁兄長外出找吃的虐打於我,兄長才會......嗚嗚,我的好兄長啊!”
常晶大哭起來,掩著麵,嘴角上揚。
其實她早就醒了,吳瑙與行空爭執,她全看在眼裏。
儲君殿下賑災,渭城已經人盡皆知......
看見楊劍身上的飛魚服,常晶便已想好對策。
甚至在他進屋的時候,才堪堪將草繩套在身上。
恰巧她被朱彥踢的面目全非......
恰逢其會!完美。
至於無辜,她纔不會在乎。
這可是儲君啊!要是能被看上......
她也不想想自己如今什麼模樣。
文蕎一臉慘白,誤殺平民,還是在儲君面前,如何辯解?
楊劍冷笑不已。
“文蕎!”朱基大怒:“不分青紅皁白殺人兄長,你,你該當何罪?”
“殿下恕罪,屬下也是情急,擔心殿下安危啊!”文蕎哀求的看向蘇公公。
“咳,副指也是一心為主,殿下?”蘇公公是宮中總管,少不得和錦魚衛打交道。
都是皇帝心腹近臣。
“求殿下開恩!”十數錦魚衛跪了一地。
“殿下,文副指,揮使盡忠職守,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杜妍溪也有不忍:“這位妹妹也是個可憐的,以後就由奴家照顧,您看可好?”
輕聲細語,最是能降火氣,更何況她和朱基剛確定關係。
朱基雖惱,卻也不想要了文蕎的命。
這小半年鞍前馬後,他都是記著的。
重要的是不想拂了美人薄面......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命你厚葬枉死之人,罰俸半年貼補遺孤。至於副指,揮使,本君自會上稟裁撤。”
朱基說完,拍拍杜妍溪的小手:“交給你了。”
杜妍溪俏臉泛紅,忙扶著常晶去了別屋。其他人也各行其是,只留蘇公公在屋裏伺候。
“殿下,渭城公報已經傳至陛下案頭,為何您還要推遲歸期?”蘇公公替朱基拿下大氅,抖落上面的雪花。
“早前已經和賢弟有約,過完年,他也要去相親。如今叔父上武山還願,賢弟府中清冷,本君怎好獨自還朝?”
“可據說彥少爺與九鷹盟結了大仇,殿下此時前往,豈不是以身犯險?”
“正因如此,本君才非去不可。一個江湖門派,敢公然與皇家後裔做對,想反不成?”
“九鷹盟近來確是有些囂張。”
“何止是囂張?你以為他們,為何要找賢弟麻煩?還不是眼紅賢弟手中產業。賊心不死,當初就該......哼!”
蘇公公沒敢接話,非議皇家可是死罪。
但他卻是心知肚明,朱基口中的賊,除了那位也沒別人了。
當今聖上天生殘疾,雖有賢能,卻也不甚得先帝歡心。
而那位,在先帝起事時衝鋒陷陣,於武將中威望頗高。
若不是野心太盛,想要學那玄武之變,事情敗露被貶,恐怕這龍椅上的就是他了。
這些事在朱朝不是什麼秘密,只不過蘇公公知道的更多一些。
寒王處心積慮,何故會在起事之時敗露?要說與宮中那位無關,打死蘇公公都不會信。
朱朝自太祖之後,代代相爭,已然成為天下人之笑柄。
這也是律法苛刻如斯,連皇家姓氏都不許提及的原因之一!
“不知為君分憂,只想爭權奪利,難怪先帝看他不起。削藩勢在必行,他蹦躂的越高,將來就摔的越狠!傳文蕎來見。”
朱基越說越氣,已經是滿臉鐵青。
“文蕎,不是剛剛被殿下......”蘇公公說了半句,一拍腦門笑道:“殿下高明,奴才這就去宣!”
先貶後揚,這位的為君之道,越來越老辣了呢!
於國於民都是好事......
蘇公公出門避開左右,親自去找文蕎。
而此時,悲催的文蕎正在給吳瑙下葬......
得知儲君要見他,還是蘇公公親自來請,原本如喪考妣的文蕎,頓時又拽了起來。
還要委以重任,說明儲君並未真個生氣......
伴君如伴虎啊!
也是避開眾人,進了朱基那屋。
“殿下!”文蕎跪下行大禮。
“如今有個機會,於爾將功贖罪,你可願往?”朱基也不廢話,直接開門見山。
呃,開窗見的也是山!
爬窗戶進來的文蕎狂喜:“但憑殿下吩咐!”
朱基點頭,取出一面令牌扔給他:“四州錦魚衛盡歸你用,查九鷹盟派眾。記住,本君要的是鐵證如山!”
“九鷹盟?”文蕎不知道高層之間的暗鬥,狐疑一句趕忙抱拳:“屬下定不辱命!”
說完還要翻窗,朱基扶額:“走門!”
堂堂一國儲君,鬼鬼祟祟成何體統?
文蕎訕笑,心裏卻像是吃了蜜糖。
沒讓自己遮掩,副指,揮使也得回京稟報才能撤,差事辦好了,肯定不止將功折罪......
爺還是副指,揮使呢!
再次行禮,開門大刺刺往外走。
院裏,楊劍正在殺鵝......
正是行空養的那隻。
再有靈性,也逃不過被煲湯的宿命!
“呵,守孝期間,文副指揮使還能四處溜達,心是夠大啊!”
沒見到文蕎是從儲君屋裏出來的,楊劍這話說的可夠惡毒。
又不是死者後人,守孝......
“你!”文蕎惱怒,想到自己還是戴罪之身。
硬壓下怒火,甩袖離開。
楊劍越發得意,把個大鵝三兩下扒的溜白。
等坐上副指揮使的位置......哎呦,殿下應該餓了!
楊劍忙去生火煲湯,親力親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