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欺主惡僕性難改
見朱彥突然踹門而入,幾個婢女家丁都傻了。
“你們,都、該死!”
聲音,彷彿來自地獄,陰煞,沒有絲毫溫度......
“大少爺!”
家丁婢女回過神,立即咚咚跪在了地上。
“少爺饒命,我們只是氣憤,沒有真個打他......”
嘭!
朱彥這一腳,正對常晶面門。
而她,就是當初那個在東院耀武揚威的俏丫鬟。
“他?這是子爵府二少爺。你們?你特莫是狗都不如的賤婢!”
朱彥是真怒了,每說一句,就是一腳踹出,另外兩個侍婢家丁也都被踹倒在地。
“少爺饒命,賤婢知道錯了!”常晶跪著膝行,來到朱彥面前不斷磕頭,咚咚作響。
“狗膽包天!打你本少都嫌髒鞋底!來人!都特莫死了?”朱彥怒喝,一股異味騰起,竟是將二傻子嚇尿了。
“大少爺饒命,晟少爺當初那麼對您,我、賤婢這也是替您出氣啊!”
常晶抱住朱彥的腳,繼續哀求。
朱彥愣住,隨即便是一腳。
就像踢足球,照著頭,狠狠一腳。
“本少用你來替?混賬!”
朱彥從未這般暴跳如雷:“來人,給我把她押去會所接客,到死為止~!”
“還有你們!主辱臣死,給我活埋~!”
如同擇人而噬的惡魔。
朱彥雙眼通紅面目猙獰,聞訊趕來的家丁護衛都被嚇了一跳。
替他出氣,這話徹底激怒了朱彥。
再怎麼恨沈氏母子,朱彥都沒想過要殺他們。如果不是沈氏偷人,朱彥當初已經拿錢跑路去了。
爲了子爵府和便宜老爸的面子,他棒殺沈氏。
只有雪梅和殷雨晴知道,多少個夜裏朱彥驚醒,多少個夜裏他不能寐......
他朱彥,用得著誰來代替?
更何況是個表字白蓮。
外表靚麗心腸歹毒的賤皮子!
朱彥已經失去理智,恨不得親自拿刀剁了這三人。
“怎麼回事?大少爺!”
林桑被吵鬧聲招來,見朱彥目赤眸深殺氣沖天,趕忙將人都給攔了下來。
“你敢忤逆?”朱彥伸手拎住林桑衣領,將其直接按在了牆上,呼呼的直喘大氣。
林桑面無表情,盯著朱彥良久,微微低頭:“老朽不敢,您是主子,林桑自當從命。來人......”
朱彥頹然後倒,被眼疾手快的張虎拖住。
他確實是氣瘋了。
朱晟被惡僕打罵,讓他想起了原主的記憶。
加上殷雨晴不辭而別......
憋屈!
張虎已經將九鷹盟的事情告訴了他。
對朱彥,私兵們不敢隱瞞。
惹上九鷹盟,朱彥早晚會知道,又何必讓他矇在鼓裏?
早做防範,總比被人找上門來好吧?
可這些,在朱彥心裏,就成了自己的無能。
雨晴,肯定是爲了自己,去找另外八鷹去了。
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常晶居然敢說是替他出氣......
茅房裏點燈,找死!
朱彥那脆弱的自尊心,被常晶一句話給壓的稀碎。
他,從來都不是什麼強者......
“少爺不可!他們雖然進府中為婢,但仍是自由之身,這可是三條人命啊!
小懲大誡趕出府去吧,否則傳出去,於您於老爺都會不利的啊!”
雪梅抱住朱彥哀求,眼中都是擔憂。
九鷹盟,只是聽到傳言,都會讓人不寒而慄。
少爺揹負的壓力,太大了!
殷姐姐,怎能不辭而別?害少爺這麼難受......
“以後,你跟著我。”朱彥閉上眼,再次睜開,已經恢復清明:“你們,滾出子爵府,永生不得踏入清河子爵府封地,半步!”
常晶和另外兩人趕忙謝恩,卻被私兵護衛押著推搡出門,連東西都沒讓收拾。
出了府,另外一個婢女不肯走,跪在門前苦苦哀求,頭磕破也不敢停。
深冬,又是半夜,離開子爵府,能不能活都是問題。
“大吳哥,你不會也想求饒吧?當初......”常晶欲言又止,委屈巴巴的看著家丁。
大吳張了張嘴,最終嘆了口氣,轉身朝鎮外而去。
當初。
常晶沒有說完,大吳沒少對朱彥動拳頭。
誰能想到,當初的大傻子,居然會變聰明。而那原本好好的二少爺......
世事難料啊!
在大戶人家做事,誰不想找個好主子做靠山?
正想著,身後細碎的腳步聲響起,大吳回頭,不是常晶還能有誰?
“大吳哥你等等我......哎呦......”常晶跑的太急,腳下一滑,已經撲進大吳懷裏。
子爵府第一美婢......
平時唯唯諾諾,唯常晶馬首是瞻,大吳一個正常男人,怎麼會沒想法?
只是,常晶十分受寵。
老爺在時,就是大少爺的侍婢,老爺不在,就為二少爺做事......
他不過是個家丁。
而如今,雖然被趕了出來,卻因緣際會......
說不定能夠得償所願!
大吳心思百轉,扶住常晶安慰:“別怕,有我吳瑙在,絕不會讓你受苦。”
“那就多謝大吳哥了,如今咱們也算同是天涯淪落人,小妹手無縛雞之力,還請大吳哥幫幫我纔是啊。”常晶低頭,狀似害羞。
但若能看到她的眼神,便知道其中滿是狡黠。
還有,深深不屑。
區區一個家丁,也想天鵝屁吃......
可如今天寒地凍,若是沒人照應,常晶不敢去想後果。
虛與委蛇,不過是在利用吳瑙。
至於將來如何,常晶相信,以她如今,呃,曾經的花容月貌,恢復如初肯定不會差了。
離了子爵府,難道不能去伯爵府侯爵府麼?
各懷心思,兩人哥啊妹的上路,還偷了不少農戶沒收回家的破衣爛衫......
可即便如此,走到天亮,兩人也是又冷又餓。
清河鎮離著渭城,騎馬都得兩天,何況還是步行。
加上沒有食物,到了這時候已經是行將就木。
好在吳瑙經常隨著子爵府採買隊伍進城,知道有個小廟可以避寒,便帶著常晶前去求助,好歹沒真個凍死路旁。
這小廟連個名字都沒有,原本是一對師徒,老的去了,只留下年輕弟子行空,苟延殘喘。
畢竟是佛門弟子,慈悲為懷,即便自己都快斷頓,行空還是燒了熱水,熬了粥來招待兩人。
一夜趕路,兩人都累壞了,將就休息,便睡到傍晚才醒。
不覺又餓,吳瑙只能去找行空討食。
“小僧汗顏,廟裏實在是沒吃的了。明日一早,小僧想和施主一道去渭城,也好化些施捨。”行空一臉愁苦。
吳瑙氣惱道:“院裏明明養的大鵝,殺了不就有吃的了?你個出家人沒點兒慈悲,忒也小氣。”
“萬萬不可!”行空大驚:“出家人不得殺生,更何況大鵝是幫小僧來看護廟門的,每日裏聽經伺佛,乃是靈性之物。”
“人都要餓死了,管它靈不靈性。你不殺生,爺可沒那顧慮。”
吳瑙說完便去拿菜刀,追的大鵝滿院裏亂竄。
行空見狀忙去護鵝,吳瑙已經餓極,追鵝又摔了幾跤,又急又怒越發火大。
“禿驢,給爺讓開,否則連你一塊兒剁了。”吳瑙刀指行空,咬牙切齒勢要殺鵝。
“你這廝好沒道理,小僧好心收留,你卻要殺廟裏大鵝,小僧跟你拼了!”
話雖如此,行空畢竟是出家人,抱著大鵝就往外衝,只想快些逃離小廟。
豈料吳瑙見他撞來,因為他要和自己玩命,閉著眼就將菜刀掄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