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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清河子爵牛上天

    父親,是朱彥心中永遠的痛。

    “爸,別再去工地了,我能打工養活自己!”

    “好好讀書,再有兩年你畢業,爸就等著在家享福了。”

    那雙佈滿裂痕的手,本該落在自己頭上。

    但最終,卻收了回去。

    他是怕弄亂自己的頭髮,或者,那粗糙的掌心咯著自己!

    那般小心翼翼誠惶誠恐......

    之後,便再也沒有機會,看見那雙有力的,龜裂的,滿是老繭的溫暖雙手。

    山崩地裂中,人是那麼的渺小,以至於,朱彥都沒來得及看父親最後一眼。

    從小沒媽,失去唯一親人之後,朱彥渾渾噩噩......直到,穿越。

    這是新的開始,有一個寵溺他的父親。

    現在,父親正在往城裏趕,終於要和自己團聚了。

    一隊人馬遠遠出現在地平線上,近了,一馬當先的身影,肯定是他!

    朱彥等不及了,撒開腳丫子衝出了城門,原本整齊的迎接隊伍,頓時亂成一團。

    雪梅和殷雨晴一左一右緊緊相隨,唯恐落後一步,被未來公公不喜......

    聶赫銀也不管了,任由私兵們蜂擁而上,這麼熱切的場面,可不是掃興的時候。

    “爹!”

    離著十來丈遠,朱彥停了下來。

    他害怕了。

    怕父親不是記憶中的模樣,怕自己做的事情被他知道,怕看見望子成龍卻失望的眼神......

    想轉身逃走,卻邁不開腳步。想大聲呼喚,卻發不出聲音。

    只能,矗立在風雪中,等那身影蹣跚靠近。

    “彥兒,哈哈哈哈,愣著幹什麼?臭小子,知道為父給你帶了大禮,等不及啦?”

    朱茂下馬,眼中都是寵溺,近前,狠狠摟住兒子,有力的大手狠狠拍了幾下。

    “咳咳,用得著這麼大力氣麼?”朱彥差點兒吐血,仔細打量眼前的父親,之後!

    單膝跪地,恭恭敬敬磕頭:“爹,孩兒,想您!很想。”

    朱茂微愣,眼中泛着淚光:“好,好孩子!爹就知道,我的兒子不傻,你娘若是......起來,男兒膝下有黃金,你這一膝蓋泥算怎麼回事?”

    “見到爹高興嘛,反正又不用我洗。”朱彥起身收起傷感,還是忍不住多看幾眼。

    一直擔心記憶混亂,原來是真的!

    這就是自己的父親,兩輩子加一塊都是!

    一模一樣!

    除了那雙同樣溫暖的手。

    沒有龜裂,沒有老繭,卻同樣溫暖。

    “雪梅(雨晴)見過老爺!”

    “見過老爺!”

    眾人跪了一地,朱茂只看兩女。

    “彥兒,眼光不錯哦,跟你爹有的比。”朱茂哈哈大笑:“起來起來,大家都辛苦了,回府之後重重有賞!”

    “謝老爺賞!”眾人齊聲拜謝,私兵們趕緊去接應商隊,給一家四口騰出說話的空間。

    “雨晴是吧?後面又一車首飾,你和雪梅各半,算是我這當公公的見面禮。”朱茂大大咧咧,殷雨晴臉都紅到耳根子了。

    “爹,您這樣恐怕不行啊。”朱彥帶著父親進城:“一人半車,以後兒子再娶幾個,豈不是要送出座金山去了?”

    “哈哈哈哈,你儘管娶,爹要是皺下眉頭就跟你姓!”

    兩女趕忙捂嘴,殷雨晴也不緊張了。

    有個這樣的公公,貌似也挺不錯的!

    父子倆一路插諢打科,竟是像久違老友,引得路上行人紛紛側目。

    醉仙居,錦華樓,比鄰而建,兩兩相對。

    快到門口,一隊人馬迎面而來。

    “喲,這不是常大人嗎?京都一別不聞貴音,我還以為您永垂不朽了呢!”

    噗噗!

    朱彥笑噴,知道自己的便宜老爸幽默,沒想到這麼給力,連當朝首輔都不放在眼裏。

    聽這話,兩人是有仇啊!

    難怪常新鋒整天陰謀不斷想對付自己。

    還以為是長得帥引人妒忌來著。

    “你都沒死,老夫怎麼捨得?”常坤本是要進酒樓,看見朱茂,轉身折了回來:“敗家回來了?這次又給宮裏添什麼了?”

    原本,像清河子爵這樣的,從主家分封出去之後,是不需要進貢的。

    畢竟,當個地主能有多少家底?

    奈何,朱茂就是個異類,憑著經商天賦,掙下諾大家財,藉着老伯爵的光,硬是擠到了進貢的隊伍裡。

    整個朱朝頭一份,絕無僅有。

    宮裏那位也不是誰都見,但沒奈何,先帝雄才大略四處征戰,結果就是國庫空虛,當今天子繼位的時候,差點兒連儀式都辦不起。

    就在這時,朱茂站出來了。

    祭天敬祖,是國之大事,更是我朱家盛事,沒有祖宗庇佑,哪來這如畫江山?

    辦,必須得辦,還要大辦特辦!

    至於錢,既然是家國大事,國庫沒錢,那就從家裏拿。

    我子爵府出五十萬兩,旭陵伯爵出一百萬兩,其他各家自己體會。

    好嘛,你一個小小的子爵都出到五十萬兩了,還讓其他人體會錘子?

    結果就不用說了,天子登基,原本已經癟了的國庫,硬是沒有見底。

    還富裕了些。

    那位高興啊,當即賜下免死金牌。

    人家可是說了,只要他一日在位,清河子爵就是他罩。以後可以在朱朝地面上橫著走,劈著腿走也行。

    為這事兒,暗地裏,不知道多少人咒他駕崩......

    當然這就不為人知了,錦魚衛的鏽花刀可不是吃素的。

    這些事情朱彥是一點兒不知,對便宜老爸的敬仰猶如河水氾濫,眼裏都是小星星,崇拜的不要不要。

    也是,原主一傻子,朱茂說了也記不住啊。

    “這次沒添,宮裏頭不缺東西,就是給工部捐了幾十萬兩用來研製紅衣大炮。

    哦對了,彥兒啊,為父知道你喜歡玩兒,給你拉了一支回來。以後看誰不順眼就轟,工部尚書黎響和爹是把兄弟,不愁彈藥。”

    朱茂說完斜眼看人,把個常坤氣的直咧嘴。

    幾十萬兩,說的跟幾文錢一樣!

    而且,為什麼是工部?戶部也缺錢啊!

    沒法聊了,常坤一甩衣袖,扭頭就往錦華樓走。

    “大人留步!”朱彥笑道:“不知大人要在此逗留多久?”

    “刺探欽差行止是何居心?來人,給我拿下!”常坤這種老油條,抓住機會就想發飆。

    “你敢?”朱茂怒喝,卻被兒子拉了一把。

    “大人誤會了,本少只是想告訴您,錦華樓明天開始裝修。你們這麼多人,搬來搬去的也費事,還是另覓他處歇息的好。”

    朱茂豎起拇指,竟是毫不掩飾:“高,不愧是我兒子。”

    “哼,錦華樓何時成你的了?”常新鋒不屑道:“父親但住無妨,孩兒已經包下整座酒樓......”

    “你給錢啦?我怎麼沒收到?強買強賣,不知道該判幾年,我得去問問知府大人才行。”

    朱彥說著掏出地契:“哎呀呀,好心有好報,這麼大酒樓,杜掌櫃說送就送了,壕啊!”

    常坤一臉黑雲,看到地契上的官印,狠狠瞪了自家兒子一眼。

    “本官代天巡守,一應用度由地方府庫出銀,又不欠你,何來強買強賣?”

    “大人怕是年紀大了沒聽清楚,錦華樓,明天,裝修!”朱彥說完拉著父親離開:“搬不搬隨您,不過,我有可能推倒重建哦!”

    “啊哈蛤哈......”

    同樣是倆父子,一對開懷大笑,另一對,陰惻惻像吃了灰土。

    灰頭土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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