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登基大典小丑跳
轟隆一聲,斷龍石砸下,工部的人開始覆土。
原本嘈雜的吵鬧聲,變得單調。
“走吧,逝者已矣,咱們,還得奮鬥。”
朱彥拍拍義兄的後背,以示安慰。
守了四十九天的孝,這一刻,朱基已經沒有太多哀痛。
聞言,轉身離開,竟是頭也不回。
朱彥說的沒錯,逝者已矣,活著的,還得努力活著!
“月痕教那邊,怎麼樣了?”朱基上了馬車,拍拍身旁空位。
“放心,已經和寒王取得聯絡,天壇那邊已經在佈置了。方晚秋剛送來一批新槍,這是你的。”
話音落,一支黑黝黝的手槍,落進朱基手中,還有兩個彈夾。
朱彥取出自己那支,咔咔上膛,之後又解下,給便宜大哥演示了一下。
“槍口對準目標,摳下扳機就行。後坐力不小,回去之後練練。”
朱基照做,扣下扳機,吧嗒一聲輕響,之後便將一個彈夾上膛,將槍攏進了袖子裡。
這時代的衣服,袖子都比較寬大,裡面有個內袋,用來裝錢或者別的東西。
朱彥不喜歡,槍都是別在腰上,如朱基這般,倒是隱蔽。
“應該用不著咱們兄弟出手,只是以防萬一。到時候讓文蕎跟在你身邊,我也會把雨晴她們帶上......”
事無鉅細,朱彥說了一路,直到下車才停。
畢竟是皇帝登基,容不得半點兒馬虎......
而此時,寒王朱煦,也在任紫韻的幫助下,穿戴整齊。
身上,是代表至高權力的龍袍,繡的,是君臨天下的五爪金龍。
看著琉璃鏡中的自己,寒王有些恍惚。
追求了一輩子,沒想到是這樣穿上的。
和性命相比,也沒多好看......
“明日便是登基大典,所有事宜都已準備妥當,陛下執掌天下,可別忘了奴家纔是!”
一雙玉臂,從朱煦肩膀上滑下,任紫韻趴在他背上撒嬌。
像是一塊千斤巨石,壓的朱煦喘不過氣。
“怎麼會?”朱煦自嘲一笑:“放心,到時候定讓你,如願以償。”
心裏卻在哀嘆,想回寒王府......
哪怕自己沒被下蠱,朱煦也覺得累了。
真做了皇帝,他也不過是個傀儡。
“朱家的江山,怎能落於旁人住手?事成之後,就留在京都,和威皇叔下棋吧!”
朱彥的話,猶在耳邊。
是啊,太祖拼死打下的江山,只能姓朱......
“如今還早,讓奴家伺候陛下歇息......”任紫韻已經抓住腰帶,媚眼如絲。
朱煦不禁皺眉,捂住了她的手:“明日還得早起,本王心緒難平,想靜一靜。”
琉璃鏡裡,任紫韻不屑的撇嘴,被看了個真切。
這讓朱煦,越發的堅定,倒是安心了很多,倒頭就睡,直到被人喚醒。
“你?李公公!”
朱煦有些吃驚,因為,伺候他洗漱的,居然是宮中的內侍副總管......
“難為陛下還記得雜家,不枉雜家伺候一場!”副總管笑容滿面,褶子能夾死蟑螂。
他的身份,除了任紫韻和那位,再沒有人知道。
就連太后,哦,如今的太皇太后,也是蒙在谷裡。
還對他信任有加,讓他前來接引寒王......
確實是老糊塗了。
“請陛下沐浴更衣,太皇太后該等急了。”李公公卑躬屈膝,遮掩住眼底的不屑。
這一切,不過都是那位的算計。等正主出場,寒王,儲君,太后,統統都要讓位!
朱煦又是一驚,他沒想到,月痕教,竟能搬動自己的生母,如今的太皇太后。
難道這一切,都是太皇太后的主意?
果真如此......那也得有命再說。
換上龍袍,朱煦跟著李公公上轎,不多時,便聽見了禮樂之音。
偷看了一眼,已是身處登基大典慶賀隊伍之中。
“別急,還沒到時候,此刻可暴露不得。”李公公忙制止道:“一會兒進了天壇,太皇太后會出麵的。”
朱煦不由皺眉,乾脆閉目養神。
到了這一步,所有的一切,都與他無關了。
成王敗寇,至少自己,沒有輸的太難看......還多虧了朱彥,雖然這小子讓自己吃盡了苦頭!
心態轉變,朱煦竟沒來由的輕鬆了許多。
也許,做個閒散王爺,才適合自己......
禮樂聲止,轎子停了下來,李公公掀開布簾,有人迅速圍攏。
朱煦在李公公示意下走了出去,一眼看見老態龍鍾的徐太皇太后。
“煦兒!”徐太皇太后眼中有淚,招手示意朱煦進她的轎子。
“給母后請安!”朱煦拜倒,之後才進去:“母后,您......唉,恕孩兒不孝。”
徐太皇太后伸手,落在朱煦臉上:“你是個好的,是母后對你不住。現如今,多說無益,為娘相信,你能擔起社稷江山。”
朱煦未置可否,而是問道:“孩兒惶恐,不知母后計劃,還請告知纔是。”
“一會兒祭天,基兒那邊會有人攔阻。到時候,你只需出面,昭告天地便可。有首輔支援,還有半數文武百官,你大可放心就是。”
天真的徐太皇太后,信心十足,卻不知道自己所作所為,在別人眼裏都是笑話。
沒有實力,就憑几個只會逞口舌的,便想逼朱基讓位,不是天真,就只有一個字能形容了。
傻!
“感天地臨昭,順四州民意......”
湯德的聲音傳來,徐太皇太后拍拍朱煦的肩膀:“檄文讀完,你便出面登上天壇,接玉璽繼位,從此君臨天下!那邊,該是無誤......”
朱煦臉上,又露出苦笑。
無誤,纔怪!
他們,包括徐太皇太后,還有月痕教任紫韻,都不過是別人眼中的跳樑小醜......
時間倒回至落轎時,朱彥和朱基的轎子,也被早已安排好的禮樂手圍了個水洩不通。
之後,朱基便進了義弟的轎子,他的皇帝轎攆中,只剩文蕎。
很快,湯德開始朗讀檄文,皇帝轎攆,再次被抬了起來。
剛被抬到天壇主道,異變突起。
一支冷箭閃電般射進轎攆之中,旋即,幾百化妝成樂手的月痕教眾,悄無聲息而又快捷的掩殺而至。
領頭的,赫然便是任紫韻。
此時的她,臉上竟是殺意,再無半分媚態。
槍聲大作,同時,早已繞滿天壇階梯的炮竹也被點燃。
噼裡啪啦的聲響中,月痕教眾如刀割韭菜般悉數倒地。
任紫韻揮劍旋身,如旋風般急轉,擋下了無數暗器,竟在中了一槍之後,飛身撲進了皇帝轎攆之中。
只是,待她看清轎中沒有朱基,為時已晚。
早嚴陣以待的文蕎,一手盾牌一手持槍,毫不猶豫的扣下了扳機。
連開四槍,都是打的腿腳。
任紫韻身後的人還未露面,朱彥要抓活口。
近在咫尺,饒是化勁高手,也擋不住手槍子彈。
只覺得腿上疼痛,任紫韻便撲在了文蕎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