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絕世神功
冷月心思所及,想著的是:“師父曾說……我們師徒所修練的這個浩然乾坤功,著重的是內功的養成與流利,並不講究出手招式的繁複與精奇,只要內力積累得深厚足夠、經氣訓練得遊走暢順,則就可以做到氣隨心至,無往不利、氣之所至,皆可以發勁傷敵這二大要領,如此則是乾坤功絕學大成、威力非凡了……”
‘但如果……但如果我善用另外十八位前輩的絕學武藝,取其招式精妙之處,整合融入於乾坤勁的內力使用上,那又會發生什麼事情?難道這個同時具有招式繁複百變,以及內力精純深厚的全新武功,會不比單單隻以內勁見長的浩然乾坤功法,要來的更加威力強大麼?”
冷月忽生奇想之際,也不禁開始模擬演練,要把自己的突發異想,化作是真切可以體現的實際畫面,於是一面催蘊自身雄渾沉厚的“浩然乾坤內勁”,一面也出手施展起那十八位師父的數十武藝妙著。
這十八位師父的出身來歷,個個都是武學名門,其所傳之絕學路數,又更是長處各異,其中有掌訣拳訣、指訣腿訣,又有刀劍鞭槍、暗器奇兵,要想整合大成,實非反掌易事.
所幸冷月實乃強人之後,本就英明天縱,歷經一番摸索測探,竟然以簡馭繁,將這數十武藝去蕪存菁、互通有無,取有餘而補不足、截一長而補一短,居然發展出一招招一式式的驚奇絕著.
使其在隨心施展之際,出手態勢好似不像任何一路武學,卻又好似包含有各門各類的武學,不只“發勁部位可以任意變換”,便是“攻擊姿態亦可以自由決定”,一路施招起來似乎全沒道理,卻又似乎“萬般變化盡皆成理”。
於是冷月就這麼不斷地融整各學,相容數家武學之長,終創出了一套總有三十六招奇招的新生術式,復又以此“繁複而不拘泥”之三十六套武招,搭配上體內浩然乾坤內勁所致的“隨心而至、無往不利”之浩然經氣,終成就出了一個“無時不可以出招,無處不可以出擊”之新生武學,一個自創名稱叫做“天地無極”的無匹神功!
冷月初時無心插柳,到了後來卻是專注培植,靠著在這黑牢中的苟活歲月,獨自忍受孤單寂寞,食著殘敗死屍,終致神功大成,距離當時吳成忌夫婦撒手人世的時間點,不知覺已經過了又十個月去。
這十月間,冷月仍持續搬石挖土,力掘著能夠向外逃生的孔道,但他記取教訓,不敢躁進,每日都只小心謹慎地挖掘到預定進度,確認並無礙於整個石牢的穩定度後,便即歇手休息,於是乎雖然體力過人,又持續了十月之功,卻依舊沒能真將對外出口打通。
冷月這麼努力支撐,殘活了十月以後,漸漸覺得奇怪:為什麼他居然能夠苟活至今?為什麼他居然沒有死去?
他之所以感覺疑惑的地方,並非是因為外界飲食遭斷的問題,畢竟他自身的乾坤功內勁充沛無窮,靠著那十八位前輩日漸腐爛卻不毀逝的噁心屍體,一日幾口的這樣吃著,倒還能勉強撐住肚皮;
另外飲水部份,因為那八年來的裂隙水源,始終未曾幹絕,是以他飲水為用,一律自然如常,並無任何困擾難處,是以在這樣飲水糧食都還堪取的處境下,他冷月青年能夠勉活至今,倒也不足為奇。
他真正百思不解的地方,是這封閉大牢中的空氣斷絕問題;在他所想,這個黑牢縱然寬敞深幽,如今又只剩他一人獨活,似乎的確能提供他長時間的呼吸需求,而不致短日即絕.
但如今一個晃眼,就是十個月的時間過去,按理再怎樣深敞寬大的幽閉空間,其中的新鮮空氣存量,也應該要給自己吸絕,也應該要讓自己窒息而亡纔對!
那麼時至今日,他冷月為何仍然活著?為何仍然沒有窒息而死?
唯一解釋,就是這個黑牢中的某處,應當隱隱有個開口,這個開口可能還不太小,以致能夠自外源源引入,一些尚稱新鮮的空氣進來。
便因此想,冷月心思中的求生希望,陡現曙光,他不再窮力於埋頭苦挖地道上頭,卻是將心力都專注在,尋找那個不知隱於何處的開口上。
冷月想了又想,過去所有牢中獄友,在慌亂求生的敲敲打打之間,所唯一不曾地毯式蒐羅過的地方,就是在那個裂隙水源的石壁面上頭,因為眾人當時內心皆知,這飲水之流,是他們僅存能夠活命下去的希望之源,若是過於敲打重探,怕是又引發一波塌陷人禍,則屆時水源壁土崩泥落,便連飲水之源也要斷絕。
就因如此顧忌,以致過往牢中群豪,不論如何敲打求生,都是沒有對這片水源壁出手太重,也就可能因此,而沒能真切發現到隱藏於其間的通口孔徑。
冷月心思及此,決意冒險一試,他靜靜站在水源壁前,凝神感知,駐足許久,清暢所有五官神靈,終在一點一絲的流息動靜之中,發現到了水源壁的頂端裂隙,似乎有些微的風透涌動。
冷月的思緒,忽然一得澄明,雙眼眼瞳中晶芒畢現,抬首上視裂隙,暗暗想著:“我若蘊起神功,出上沉力去攻擊這可能的對外裂口,結局便只有兩種而已,一種是我僥倖成功,得將這裂孔劈開擴大,逐漸增幅至我足可透過人身的程度去;
另外一種就是失敗,我不只沒能藉著這道裂隙出去,最後且還震塌了這面水源壁,此後便連唯一飲水之流也都失去,最終只有渴死而已。”
冷月思慮幾許,終將拳頭握緊,一咬下唇自語:“賭了吧!我就賭了吧!與其始終坐以待斃,對外毫無進展,我便這樣賭上性命吧!如果命中註定,命中註定我這血罪男兒命不該絕,那麼我就一定能夠出去,一定能夠活著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