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絕無停疑
因為吳秋硯再怎麼身手高超,他終究只有一個人,天地無極神功再怎麼非凡厲害,終究必須綿綿發勁施展,於是以一又如何擋百?尤其這些個敵人,又不是正常的生人,他們是地獄來的恐怖亡靈,不知痛覺,更沒有懼怕,他們比尋常武者更難對付,若不是戰到個鮮血流盡、頭顱破斷,他們是不會倒下的。
吳秋硯於是一路苦戰,不斷受得身傷血流,內心且是又驚又疚:“幽冥玄舞……這些不正常的復活之人,一定是靈臻他爹爹,動用了幽冥玄舞,招引來的惡鬼亡魂,所創造而成的幽靈鬥士……靈臻他爹爹早有預謀了,不知陰謀了多久時間,積年累月地保留下無數高強武者的屍體,令其腐而不化,雖死不透,他再動用邪功,引來遊蕩世間的兇惡之靈,附身在這些死體上,讓他們死而復生,聽從靈臻爹爹的命令,變為極可怕的軍隊!”
“江風毅果然不是好人,靈臻他爹爹果然惡性未去,他暗中培養了這些軍隊,等待時機成熟,他一定就會發動侵略,再度將他的黑暗勢力,席捲整個中原大陸……我錯了,我真是大錯特錯!我為什麼不相信冰心城主?我為什麼要阻止冰心殺他?我為什麼竟讓這個渾世大魔王,活存人間,毒害天下?”
驚覺自己誤信奸人的大錯,吳秋硯痛心疾首,又自疚非常,他雖然駭訝於江風毅的邪惡,卻更痛苦於自己的愚昧,於是一路戰到窮處,任憑身傷無數,
血流泉涌,他不哀不鳴,卻是內心無比裂痛,於是傷得愈重,他的戰意只有愈濃,他已經豁了出去,不惜與這些幽靈兵拼戰至死。
他要用自己的命,去償贖自己識人不清的罪過!
於是見得吳秋硯,雙眼佈滿血絲,青筋爆露,化為一頭猛厲兇獸,手足交出,無影快速,天地無極功的極致殺招洶涌連出,已是沒再顧及防守、沒再貪圖性命的打法。
便在吳秋硯拼命之下,幽靈兵亦是死傷無數,轉眼倒下三四十人,都是斷頭流血至盡的死法,那原本中原四寇當中,已有兩個被殺倒地,尚存“赤火使”及“天翼妖女”,猶對吳秋硯攻擊不休。
吳秋硯戰鬥至窮,“浩然乾坤勁”已所剩無幾,他自知不濟,只得攻勢一變,不以天地無極功大範圍出擊,卻是以他自創的“掌間氣刃”功,在做一個近身肉搏。
於是吳秋硯的掌間有無形氣刃,赤火使的掌間卻挾有形鐵刃,二人激烈接近地打在一起,又鳴響出陣陣氣兵交蕩之音。
吳秋硯與赤火使近身肉搏之間,再也顧不得其他,於是給天翼妖女的“金翅棘”傷了五道,一道道噴血如泉,更給身周無數名“地獄陰靈兵”,殺傷十七八道,一道道皮開肉綻。
吳秋硯的身傷太重,已有些體力空虛、眼目模糊,卻在此際,他的眼邊忽然現出了個熟悉身影,是一羽衣白扇公子,縱然臉容扭曲歪斜,卻依然可辨生前定是一俊美男子,正就是吳秋硯的昔日好友,“鶴將軍”汪白羽。
吳秋硯禁不住大駭,脫口驚叫道:“汪兄?你……你……”竟沒想到這個過往至交,本來該已死在護送“明月聖女”的那一趟遇襲中,此際居然也死而復生出現眼前,且同樣是被改造成了邪靈之兵。
雖知眼前故友,早無正常神智,但吳秋硯本來拼戰無窮的動作,仍是因此有了一霎時的停頓,便只這一瞬間的遲疑,汪白羽的鐵扇已然欺近,削劈如風,利如尖刃,當場劃傷吳秋硯的左右兩臂,各致極深血口。
便因如此,吳秋硯慘痛上身,應敵更不嚴密,又被身周的數名幽靈兵趁勢補上三拳,當場擊倒在地,緊跟著赤火使亦已搶上,出掌狠疾,已要用他掌間狹刃,一舉劃去吳秋硯的頸脖要脈,教他魂斷當場。
當此之時,吳秋硯命在頃刻,卻忽見身旁一影竄入,兩臂大開大闔,交繞出一大面漩渦氣牆,當場震退牆周所有幽靈之兵,亦後逼了汪白羽的鐵扇及赤火使的掌間刃,叫他們兩兩都傷不到吳秋硯身上,反是身形向後,蹌退數步。
吳秋硯險中得救,注目便往那忽然竄入的救命身形望去,見來人是一英俊青年,五官深邃,神貌瀟灑,正就是那“天下第一高手”,冷月。
吳秋硯既驚且喜,一聲呼喚道:“冷月大哥!”卻已激動至無法言語。
卻見冷月神情凝重緊繃,伸手一把拉起已重傷倒地的吳秋硯,快速說道:“秋硯,你跟著我,避在我的身後,一步也不能遠離我!”
話聲未歇,冷月已臉露兇光,左一招“浩然凌萬頃”橫斷汪白羽首級,右一式“浩氣震乾坤”直穿赤火使顱腦。
與此同時,冷月的身軀上,亦受到其餘幽靈兵的四五道攻擊,斜劃下血痕幾處,他一瞬也無停疑,將汪白羽及赤火使的屍體甩在地上,隨即又展雙臂,迴繞無數氣勁盤旋,“天地無極功”疾如風火、渾如雷洪,上縱下劈、左削右砍,殺敵直如風掃落葉,更如骨牌連倒,在足畔腳邊不斷增加敵人屍體的同時,亦逐漸向前殺開了一條血路。
吳秋硯負傷雖重,可不願拖累冷月,起身後確實緊隨冷月腳步,且亦拼著最後一點殘力,不斷向身周發勁,擊退仍接連蜂擁而至的幽靈兵。
但看二大同門傳人,前後交錯出擊,冷月為主、吳秋硯為輔,遭遇成群結隊之亡靈戰士,奮勇無懼,猶如排山倒海一般,不斷讓所有出現在他們身周之敵,全數流血斷頭倒地,於是所過之處,頭顱飛墬、血流噴濺,猶如一個行刑之場。
冷月心性慈善,本是極不喜殺生之人,可面臨眼前如此兇境,深知若不殺敵便是己死,於是出手絕不容情,“天地無極”浩然四放,或肘或膝,或掌或拳,一招一命,看準的全是首級,就算自己身上的傷口亦不斷增加,他卻絕無停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