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關心我嗎
因此見得柳暮嬋神情凝重,思慮躊躇了幾許後,終於答應道:“白煞冰心,我可以答應把冷月還給你,但我不是毫無條件地拱手將他讓出,我要你用身上極貴重的一個東西來交換。”
冰心一愣,問道:“什麼東西?”
柳暮嬋將手一比,答道:“就是你現在腰間繫著的配劍蘭陵劍!這本是你從翠涵山莊搶來的寶劍,如今該要物歸原主!你如果同意,我便也將搶來的冷月還你!”
冰心眉色一凝,手按腰間,思著:“物歸原主?其實這把蘭陵劍,本是屬於我爹爹的東西,我才該是它真正的主。不過我確實不想讓中原群門那些人知道,天外白煞就是玄凌劍宗程掌門的血親,以免汙了爹爹昔日的英名,因此柳暮嬋以為我這寶劍,奪之名不正言不順,倒也不能怪她......”開口問道:“這把蘭陵劍,妳要來做甚麼?莫非是覺得妳的滄浪劍法,非得要配上一把名劍,這才彰顯得出威力麼?”
柳暮嬋哼了一聲,說道:“我要這劍,纔不是爲了我自己,我是爲了我爹爹而討回去的,我爹爹說,這蘭陵劍是他一向敬重的程蘭亭掌門所有,自程掌門身故以後,我爹爹一直代管此劍,不容其落入惡徒手中,沒想到此劍最後,卻為你們雙煞所奪,且還被你白煞冰心,不知用來殺害多少人過,他覺得是自己保管不力,以致讓蘭陵劍蒙了汙名,他內心覺得愧對程掌門,時常私下為此難過在意,我做女兒的聽多了這些,總是希望能替父親減輕內疚,我若能將此劍自妳手上取回,就能讓我爹爹開心。”
言及於此,柳暮嬋音聲一轉哀慼,續道:“當初我與冷月成親,可是舉行了隆重儀禮,又經中原友盟多人見證,如今我若休了冷月,就算仍是處子之軀,人生中仍是有了失婚的大汙點,不知要遭受多少人的異樣眼光,我爹爹一定心疼我,一定會爲了我難過,不知又要長出多少白頭髮,若是我能......我能至少取回蘭陵劍,讓他還有一件值得高興的事,總是......總是不會覺得自己太過不孝。”話至最末,已然帶著哽咽。
冰心聽之,真切地被打動了幾分:一是爲了“蘭陵劍”落於自己手裏,瞧在中原正道眼中,確實是有“寶劍入了惡人手”、“有愧原主程蘭亭英名”的顧慮;二更是爲了柳暮嬋的自責不孝,爲了她即將失婚而讓柳揚塵傷心的愧歉,以致希望能用“蘭陵劍”做為補償的心意。
於是冰心不禁有些同情,又有些自我反省,思慮著自己若繼續持有這把“蘭陵劍”,是否真的合適?
卻見柳暮嬋的眼角邊已經掛著淚水,神色不甘地手指冰心道:“妳不能這麼貪心,甚麼都想要贏,甚麼都想要擁有!妳已經贏了冷月,妳已經擁有整個天外聖城,妳已有十分出色的美貌,更擁有天下第一的劍藝。妳已經擁有了這樣多,難道,難道就連區區一個蘭陵劍,妳都不肯讓給我?”說到此處,幾乎要哭了出來。
冰心胸口一悶,確實遭受到了深沉撼動,不禁佩服於柳暮嬋的言語聲音,確實極具影響力,於是不再遲疑,伸手一解腰間配劍,朝柳暮嬋遞了過去,說道:“好,這把蘭陵劍還給妳。但是妳得答應我,你們山莊,須得儲存此劍妥當,今後絕不容許蘭陵劍,落入任何配不起它的人手裏,汙了程掌門之名。”
柳暮嬋接過劍來,喃喃語道:“這個自然.......我就是爲了好好保管此劍,這纔要將它討回,我已經要顧丟我的丈夫,豈能還連把劍都顧不住了?”
言及於此,柳暮嬋的一對美麗鳳眼間,又不禁連連滑溢位了淚水。
因為她知道,當自己接受下了這寶劍,就必須交出自己的丈夫......
七日之後,柳暮嬋安然回到“翠涵山莊”當中。
本來按照最初趙天雷擄走柳暮嬋的計畫,是要囚禁柳千金於天外聖城裏,再私下通知冷月親往聖城贖人,可在柳暮嬋會面過城主冰心以後,情勢發展已有不同,於是天外雙煞最終決定,仍是將柳暮嬋平安釋回。
柳暮嬋當初離莊之時,並未告知他人自己去處,所以翠涵山莊眾人其實並不知曉,他們的柳千金乃是遭天外黑煞擄走,縱然多日不見柳暮嬋蹤影,滿莊上下無不是心急如焚,可一時倒也沒想到去向天外聖城要人,僅是對外發出天下尋人令,要所有武盟同道,都來協尋這個“翠涵丹鳳”。
最終柳暮嬋平安返莊,眾人心裏大石都是放下,尤其莊主柳揚塵本來憂心地茶飯不思,終於在見了女兒的安然歸來後,始得一展愁眉。
柳揚塵見了女兒開心,可柳暮嬋見了父親,卻反是一張美顏愁憂深鬱,私下將父親請到了東書房去,父女二人單獨會談了數個時辰,方纔離房而出,而且行出之際,二人神情都是沉重非常。
柳暮嬋才與父親談完事情,又去找了冷月會面,將他約至莊中一個小角落裏,一對一單獨說話。
這幾日柳暮嬋失去蹤影,冷月身為她的丈夫,本來亦是頗為擔憂,但在稍早已聽聞妻子平安返莊的訊息,心中大石總算放下,原本也想找柳暮嬋關心幾句,卻見柳暮嬋甫一回莊便與父親私下聚議,關起門來多時不出,冷月不欲打擾,便只有按耐等待,終於等到妻子來找自己,說有極重要的話要對自己說。
冷月終究是個忠良之人,對於柳暮嬋這個名義上的妻子,縱然並無愛情成分,仍是頗有責任掛心,於是見著柳暮嬋容顏憔悴,便上前輕輕撫了撫她的額發,目透關懷問道:“小嬋,這幾日妳突然不見蹤影,我很擔心妳,妳可有遭逢什麼意外?是否有誰傷了妳?”
卻見柳暮嬋面色一沉,說道:“你是真的關心我麼?你可有當我是你妻子麼?”
冷月的神色溫柔隱隱,說道:“妳與我在眾人面前拜過堂的,當然是我妻子,我對妳有份責任在,自然關心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