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 思亂之間
“趙天雷,你還是別瘋了,你還是趕快回復正常吧,將我穴道趕緊解開了,快放我回去,別做這種搬石頭砸自己腳的傻事。”
趙天雷搖頭,說道:“我不是傻子,而是比你更懂愛人......當我看到自己心儀之人崩潰的眼淚,我驟然驚覺,你若真的愛一個人,你會希望她過得很好,而不是去傷害他,你若只自私地想佔有他,代表你愛的是你自己,而不是他。”
柳暮嬋給說中痛處,臉面一紅,說道:“你......你在教訓我?你懂甚麼?你如何知我與冷月不是真心相愛?”
趙天雷搖頭道:“我對感情不敢說多瞭解,但我確實看得出來,冷月當初是真心愛著心兒姑娘,他之所以與妳成親,非屬自願,而是不知受了妳甚麼手段所迫......所以我認為你們並不相愛,他不愛妳,妳恐怕也沒真的愛他,妳只愛你自己而已。”
柳暮嬋聽之惱羞,脹紅著臉,竟有些氣得說不出話來。
趙天雷卻將大掌握緊柳暮嬋的玉臂,說道:“廢話莫再多說,我這就將妳抓去聖城,並通知冷月來贖回,屆時誰愛誰又不愛誰,自然可見分明。”
趙天雷的握力甚大,一時讓柳暮嬋有些吃疼,呼叫道:“你放開我,你別亂碰我!你抓得我好疼!我纔不要跟你去聖城!你一個大男人的,豈能如此欺侮弱女子?”一邊說著,一邊極想掙扎,卻依舊稍動不能。
趙天雷並不停止動作,卻是注意到柳暮嬋的兩肩衣衫,原已給自己各抓了一處破洞,於是稍移掌麵,不欲碰觸到她已袒露而出的臂身雪膚,說道:“妳纔不是弱女子......至於亂碰妳,哼哼,妳放心,我對別人的老婆沒興趣,就是見妳脫光衣服躺在我面前,我也不會動妳分毫”
言及於此,驀地眼神卻注視到了,柳暮嬋右臂雪膚上,衣衫露隙間,隱約似有一個硃砂紅點,不禁愣了一愣,伸手去掀開那衣襟裂處一角,讓那隻紅點更加明確地顯露出來,呈於眼前。
卻見那隻硃砂殷紅完整,圓如墨點,顯是一個守身印記,趙天雷瞪大了眼,訝道:“這是,這是守宮砂?柳暮嬋妳,妳成親三月,居然還是個處子?”
柳暮嬋的私密被揭,臉面更加紅脹,既惱且慌,不知該要如何反駁,於是哼了一聲,勉強回語道:“我是不是處子,關你......關你什麼事?”
趙天雷的目光更利,說道:“當初我與師兄直闖婚禮,親眼親耳聽聞那冷月說道,他做了對不起心兒的事。那時我與師兄都以為,是冷月與你有了夫妻之實,這纔不得不娶妳為妻,沒想到,真沒想到,妳臂上的守宮印記,至今仍在?看來不只冷月婚前沒有要過妳,就是與妳成親三月來,他也從沒有一晚要過妳,哼哼!妳還問我有何依據,敢說冷月不愛妳,如今你這臂上的守身之印,就是最好的證據!”
一邊說著,一邊更使勁拉動柳暮嬋的玉臂,且拉且道:“這下子,你非得隨我到城主師兄面前,將一切真相說分明!”
柳暮嬋心虛有愧,滿面通紅,對於趙天雷的強硬拉扯,也不再如方纔那樣喝斥,任由他將自己連拖帶拉地,壓到了前方叢林間的一臺馬車上,被趙天雷推入後方的篷車中,又加以一重鐵鍊的綑綁,更加無法動身,成爲了一個遭擄之囚。
趙天雷將柳暮嬋綑綁制身妥當,暗算如此作為,便是幾個時辰後柳暮嬋封穴自解,短時之間也絕難脫身逃離,於是放心滿意,移身躍往馬車前方駕座,揮鞭連連,急駕上路。
於是這一輛馬車飛馳奔速,轉眼間穿林過野,已是遠離荊州北界,超出了“翠涵山莊”的勢力範圍之外。
柳暮嬋心中叫苦,知道這一馬車已逐漸脫離中原正道的眼目集聚之處,要想有誰家盟友,正巧遇上這輛馬車來救,可是希望愈來愈渺茫了。
於是柳暮嬋不死心,還想再盡最後一點說服力,便對前座呼喊道:“趙天雷,你確定要帶我見你師兄嗎?你既然知道,冷月與我的婚姻,是有名無實,那你就應該可以料想到,在你師兄得知真相以後,本來對於冷月已經絕望透底的心,又將重新燃起......你深愛著的那個心兒,一定又放不下冷月,不顧冷月的已婚身分,也要將他奪回去了,到時你趙天雷,就是全無希望了,絕對得不到你的心儀女子了!”
趙天雷沉然一笑,說道:“這個結果,我自然知道,在我決定要抓你的那一時刻,就已經非常清楚......我知道我將沒了機會,我將永遠得不到心兒的愛,我會傷痛無比......但是我若不這麼做,傷心的人就是我師兄!我已經想過,如果我師兄與我兩人中,一定要有個人痛不欲生的話,那麼我便寧願,這個悲傷的人是我!因為我......因為我是真心真意地愛著他。”
柳暮嬋聽得此言,不禁極受憾動,胸口如受重擊,暗暗想著:“想不到這個天外黑煞,外表看來如此粗獷,內心卻是極痴情的一個人,他居然如此為他所愛之人著想,寧願自己承受失戀之苦,也要心兒得到幸福麼?”轉念不禁有些慚愧,默然自問:“難道趙天雷說的是真的?難道我真的不懂愛?我明明知道冷月失去心兒以後,意志消沉至極,仿若行屍走肉,我卻寧可見他痛苦,也不願我自己受傷......”
念及此處,心緒起落翻騰,竟是一時難以平抑,思亂之間,不由對於自己的情敵心兒,是又羨又妒,暗想:“心兒,心兒,妳到底是有甚麼神奇的魅力?叫冷月及趙天雷這兩個武功絕高,足可叱吒天下風雲的男子,都對妳如此死心蹋地?”
於是趙天雷幾乎馬不停蹄,載著被擄的柳暮嬋疾馳向北,中途僅偶爾稍事歇息,在過了二日行途以後,終抵“天外聖城”大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