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逃出生天
於是吳秋硯回頭看向蕭靈臻,慎重卻溫柔地吩咐道:“靈臻,等會兒我們便隨著這條小道走,看能走到什麼地方去,但這裏頭的空間窄小又極不通風,我們需得先存一口氣在胸中再進入,期間妳若有任何不適,務必立即告訴我。”說罷,已口鼻向外地深呼吸了一回,暗蘊渾厚浩然息氣在膛。
蕭靈臻隨之照做,胸中除了藏蘊一股真氣淳息以外,且還感覺自己的心臟噗通噗通地,正緊張跳動著。
二人準備就緒以後,吳秋硯便開始了行動,移動身形,走在前頭,率先鑽入了那道通口小徑中,緩慢卻謹慎地,且往深處不斷移動,行進間且不忘緊牽住蕭靈臻的纖手,一時一刻也不放鬆。
但覺此條通道,初時直通向下,未久便是轉了曲折,呈了個弧道後又走平,左右略拐一小段後,又變成了是微升往上的走勢。
二人在這裏頭,忍受著密閉狹窄的惡劣環境,一路移行,雖然偶有停步遲疑,卻未曾真正休息,直過了半個時辰以後,這通道口的另一端,陡然向上斜升不少,且於末段拔高處,隱約還瞧見了幾許光線的透入。
吳秋硯瞧見這幾許曙光,歡喜地略為加快了速度,緊牽著蕭靈臻的手,且鑽且爬地擠身透過了最後一段窄道,終於在末埠探出頭來,果見外頭日光照景,似是午前時分,顯然他二人已脫離了地底之禁,吳秋硯不禁深吸了一口新鮮的空氣後,掌推泥石,藉勁一躍出土,且同時綿力一帶,順勢將蕭靈臻給牽拉了出來。
吳秋硯脫離牢籠,重獲自由,喜不自勝,一邊忘情呼喊道:“靈臻,我們出來了,我們真的出來了!”一邊熱情洋溢地將蕭靈臻給騰空抱起,擁著她於原地轉著圈圈,象是個大孩子那樣興奮。
蕭靈臻其實對於地下牢籠中的恩愛獨處生活,頗有留戀不捨,所以並不若吳秋硯那樣,積極期待著重建天日的這一刻,但此際既見心愛情郎的開懷雀躍,不由也被感染了幾許欣悅,於是當場亦是眉目含笑,迴應吳秋硯一個摟臂輕抱,替其感到開心無比。
待得驚喜稍緩,吳秋硯緩緩將蕭靈臻放了下來,牽著她的纖纖玉手,與她並肩行於這初來乍道的陌生環境中,心情逐漸沉澱,方纔開始留意起周邊所處,究是如何景貌,但望此地是一野生山谷形勢,綠草高生四圍,卻又間有幾株長鬚拔挺之古木參天,似乎是個未有人跡之天然林叢。
由於行進於這未經整理之荒野林地中,吳秋硯一路上溫柔細心,不斷叮囑著蕭靈臻注意周身環境,莫要給芒草割傷,亦或被低枝拌了倒,且腦際中思索來去,已是重獲自由後的下一步,該要做什麼正經事纔對。
吳秋硯先是思著:“我突然失蹤了這樣久,失蹤之前又未曾先跟冷月大哥打過招呼,告訴他我將遠赴一趟任務之事,只怕過去這幾月間,冷月大哥失我訊息,定要焦憂不已,也肯定會設法打聽我的下落,我須儘快與他聯絡上,莫讓冷月大哥爲了我的安危日夜掛心,以致寢食難安。”
吳秋硯跟著又想:“另外還有靈臻父親的事……關於江風毅實乃是蕭聖月的附身寄魂一事,我或許也該讓冷月大哥知道纔是……但如今我已與靈臻結為夫妻,蕭聖月名義上也成了我的岳父,不管過去他如何作惡多端,眼前我的立場卻已難以去追究他,只能先相信靈臻的所言為真。”
“她的父親在經歷過之前的死而復生以後,如今所留存的精神意裡,已無先前惡靈控制的部份在,乃單純地回覆了從前正直俠義的元靈神宗蕭掌門,如此我便願意放下對於蕭聖月的仇怨,不去報復他昔年迫害我一家子的事情。”
念轉之間,吳秋硯的神色不禁複雜起來,方纔逃生成功的一股兒驚喜興奮,逐漸淡遠,取而代之的是面對未來的種種考量與糾結,如此充滿矛盾與不確定的憂思,正是蕭靈臻過往在墓穴中時常感嘆“外面的世界不一定比牢籠更好”之理由。
二人於此陌生荒境中,穿梭許久,始出這橫山貫谷的大片野叢,到得一處較平坦的失修山道上,吳秋硯看望左右,正欲辨認方向,卻瞥眼見得道旁一塊斜立大石上。
淺刻著一抹五瓣印記,下連“玉竹亭”簡短三字,看象是還新的痕跡,不禁一聲低呼道:“這是冷月大哥之前與我互通訊息時,所慣用的暗號,看來他真的四處在尋找我,且曾經探到這附近過,還是不久之前的事情……他要我若是見得此跡,便按留言到玉竹亭去與他見面吧?”
雖然不知這留字中的“玉竹亭”,是在個什麼地方,但想只要找到幾戶鄉村人家,出言打聽探問,便不難知曉,於是眼瞳一閃晶光,識別了個下山路的方向,便牽著蕭靈臻加速腳步而行,想要儘快尋到那“玉竹亭”。
這段山路多段崎嶇,又位置偏僻,沿路上未見得什麼人家,到了近山底的緩坡處,卻見旁側一片蔓草之間,彎枝斷葉,泥有足印,看似有人曾經踩踏過的痕跡。
吳秋硯心中升起一個聲音:“莫非這是冷月大哥的腳印?”於是湊近叢間細看,卻覺這幾隻鞋印各不相同,似乎是不止一人曾經踏下的泥跡,雖不確定是否其中有冷月的遺痕,仍是決定依循此印續行探索,於是吳秋硯攜著蕭靈臻不再順行山路,卻往一旁亂叢處岔了方向,深入蔓草間尋跡追印。
二人又行一中段之後,忽聽得遠方一陣人聲吆喝,間夾有兵器相擊的動亂聲,聽似有一群人正陷入戰鬥攻擊的動靜,吳秋硯心頭一緊,直覺前頭定有大事,於是本能性地發起輕功催勁,牽帶著蕭靈臻疾速趕去。
未久,即趕抵那作聲處,果見不少人員出現於當場,但其中大多數都似已落敗作收,橫躺在地一動也不動,惟餘七八名形影,分成了兩個戰鬥圈,仍然交錯相鬥個起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