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誰是誰非
蕭靈臻目光誠懇道:“秋硯,我知道我爹爹過去的惡行重大,又害得你一家三口家破人亡,造成你此生莫大的痛苦,你對他有怨恨是應該的,你對他是否已經改善向善有疑慮,更是應該的……”
“我告訴你這些事情,並非是要你原諒我爹爹,畢竟錯就是錯了,誰也不能抹滅我爹爹曾經對你爹爹媽媽做出的傷害,我只是想,告訴你我爹爹的轉變,告訴你他已經知道錯了,爹爹他所能做的,就是盡力去彌補罪過,除了連續剷除中原惡寇,以護良民安危以外,且也對自己過往聖城時期的心腹大將,意欲剿滅徹底。”
“這不光是針對我大師兄及二師兄而已,且還包括了聖城五使中的餘孽赤火使,這也是此一回我們行旅途間,之所以遭受赤火使埋伏暗算的緣由,因為爹爹如獲新生以後,也一直派員打探聖城二使的下落,要將黃土使、赤火使等餘孽消滅,赤火使知道爹爹不會放過他,所以才先下手為強,領兵要來傷害我。”
吳秋硯思緒正在糾結,聽了此言只覺更加混亂,忍不住又問道:“妳說那個赤火使此次之所以要襲擊我們的原因,是因為你爹爹成爲了江樓主以後,已打算要對付他,所以赤火使才先下手為強?那麼這個赤火使,究竟知不知道江風毅就是他的舊主子蕭聖月,而妳這個明月聖女,就是他舊主子的千金?”
蕭靈臻搖了搖頭道:“以爹爹的說法,赤火使對於我父女倆的身分,應當是有所懷疑,卻還不能確定……畢竟赤火使這個人,心思也是很敏捷的,他又曾長年跟在我父親左右,對於爹爹的種種習性自是瞭解非常,如果我大師兄冰心都看得出江樓主與我爹爹的關係,恐怕赤火使亦已看出了些端倪,只是沒得當事人親口承認,自然難以證實……”
“但不管怎樣,赤火使已覺察風雲樓的江樓主,暗中派人在調查他,等待時機成熟要對付他,所以赤火使爲了保住自己性命,已不管風雲樓主是否是他前主子,都要先除之而後快。”
吳秋硯介面道:“所以你爹爹和前部屬赤火使,可以說是徹底反目了麼?”
蕭靈臻言語篤定道:“的確是反目了,因為爹爹自從改過向善,重新做人以後,就一直想要對付這個舊下屬赤火使……其實若單隻論黃土使、赤火使這兩個聖城餘黨,畢竟能力武功皆在我爹爹之下,不論如何窮兇惡極,我爹爹都不會忌憚他們,但是後來情勢發展,又有出人意料之外的變化,叫我爹爹不得不憂心於赤火使的存在……”
“因為爹爹居然發現,赤火使盜用了他幽冥神舞的邪門術法,去訓練出一批遭受亡魂控制的生人為惡,由此而統帥了不少可怕的惡靈軍隊,極可能從此顛覆中原武林。”
吳秋硯聽得此語,回想起此次押車遇襲,連續遇到的敵人無不是面目猙獰、言舉怪異,加之又耐痛難死至極,種種徵象皆顯示了非是正常人類的極限。
不禁恍然省悟,瞠目大訝說道:“原來如此!原來赤火使手下那些伏擊我們車馬的人,確實都不是正常之人,他們是在幽冥神舞邪功影響下的惡靈附身之人?所以纔會如此不怕疼不懼死,即便遭受穿心破膛,亦不減損絲毫戰力,唯有斷其頭顱可行!所以,這就是幽冥神舞的邪門處,就是那些亡靈軍隊的可怕處……但是……但是你爹爹的幽冥神舞,那赤火使又怎麼懂得了?”
蕭靈臻臉容泛起愁憂,答道:“據爹爹所說,當初他爲了替自己留下後路,除了在建城時於湖水下置設祕道以外,且還將幽冥神舞的召魂術片段,告訴了身邊親信的幾個人,其中一個是我,一個就是赤火使,為的就是一朝他若橫遭暗算身死時,還能有人將他亡靈引渡回來……”
“且由於我的年輕單純,遠不如赤火使的資歷與能力,所以較之我這女兒,爹爹反而對赤火使更加倚信,也因此託付予其的幽冥神舞內容,也比交給我的更加完整……便是因為如此,所以赤火使已懂得此邪功的不少精髓,在脫離了聖城以後,就想到藉此培養出惡靈軍隊,以作亂江湖……”
“爹爹在改頭換面,又當上中原領袖以後,知曉赤火使仍然活躍江湖當中,為非作歹,便擔心了赤火使會濫用幽冥神舞邪術一事,所以更不能對赤火使置之不理,所以爹爹私底下已調查了赤火使的行蹤久時,希望在其還沒壯大之前,先一步把他給消滅掉……但赤火使也是同樣的算計,想要先一步將風雲樓重創折損,甚至還想挾持我做人質,此次纔會對我們發動襲擊。”
吳秋硯連續聽得蕭靈臻的敘述,不禁陷入一片迷惘當中,他當真無法分辨:究竟蕭靈臻的言語是真,抑或白煞冰心的指控是真?
究竟是蕭靈臻基於親恩,而一再袒護自己父親,所以情願相信蕭聖月的種種說詞,抑或是“白煞”冰心基於與魔頭師父間的宿怨,要對蕭聖月趕盡殺絕,縱使蕭聖月已擺脫惡靈控制而重生做人,“天外雙煞”仍不放過他?
蕭靈臻見吳秋硯神色困惑猶豫,似乎陷入極沉重的憂心苦惱,便好言勸慰道:“秋硯,你別想太多了,我方纔已經說過,我絕不強迫你相信我爹爹,更不要求你原諒我爹爹,我之所以願意對你坦承一切,是因為我在揭下面紗之前,已答應了你從此以後,對你不會再有一絲隱瞞,不論任何事情……”
“所以我願意把自己所知道的事情都告訴你,包括我的身分,以及我爹爹起死回生的大秘密,但你莫要因此陷入兩難,苦惱著該要繼續恨我爹爹,抑或給他改過自新的機會……畢竟現實來說,我們兩個都還困在這地下牢籠裡呢!之後有沒有辦法逃出去,都還不確定,又何必提早煩惱著外面世界的複雜與情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