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再度擊敗
“我這一劍可非玄凌劍法的原有招式啊!他就算對此劍法十分熟擅,又怎能事先猜中我的劍路?”不解之間,卻感江風毅的掌間挾勁,非同小可,兩道如冰若焰的兇狠氣勢,瞬時已朝著自己的雙眼要害,直撲而來。
危急之中,冰心陡然變招,左臂橫出,已將原本刺入自己臂內的江風毅配劍,給一把甩在地上,復以自己左手食中二指並起,削出一道奇利之勁,策動勁周無數流息為用,去替自己的雙目做出防護。
原來冰心的這一手,同樣是在發揮他所擅長的“冰心劍法”,只是“以左代右”、“以指代劍”,乃以一個肉身雙指,使若劍刃,作為自己的“號令之兵”,一樣能夠蘊氣發起“無名老祖”所傳心法中的“駕馭周息”之功,策動所有環圍動靜,為己所用,以做出一波防守遮蔽。
冰心的這一手“指劍”功夫,也不是原本劍譜裡所記載的招術,卻同樣是當初他連續敗在冷月手底下後,爲了求新求變,而苦心思索研練,這才更上一層樓發展出的變化,如今遇險逢生,自然而然就使將出來,以應敵招。
便因如此,這確實亦是江風毅沒能設想到的變招,尤其他的“幽冥神舞”,雖然是個極邪門又極上乘的功法,但不論怎樣預知預見,都是隻能窺得一個具體物像,如人身如劍刃,方有影像,但若類似周息流氣這種“有實無形”的存在,可就什麼影子也看不到,而失去了先一步猜知判斷的依據。
於是江風毅只能瞧見冰心的“左手指劍”,卻沒能知曉他的令氣所至,也因此江風毅雖然一再催動了自身的“冰火無相功”氣旋,攻向冰心的眼目頭面種種要位,卻都橫遭冰心“手指劍”所馭動的流息屏障,截擋而下。
江風毅愈攻愈訝,暗想:“想不到這逆徒子……這兩年來,居然也進步瞭如此之多?這一戰我肯定叫他吃驚非常,但他也著實讓我意外不少。”錯訝之間,仍想強攻下去,卻驟然一轉驚心,只因他的“幽冥神舞”,已經先一步看到了冰心的動作,看到了他接下來將要舉劍斜刺,穿過他“手指劍”的下方空隙,直搗自己胸口而來。
江風毅預見此點,大駭莫名,只因他已事先看出了這一劍的走向,居然是個極難躲閃的徑路,更是超出原本“玄凌劍法”的固路劍理,又是一招冰心自創新生的絕妙劍式,看似冰心已將全力用在於命中敵人的要害上,而不顧自身的防護是否周全。
因此江風毅確實慌了手腳,在發出最後一道“冰火無相功”之氣焰攻擊後,便千萬緊急地轉攻為守,兩臂回防,仰身矮肩,以求避過此招。
但沒想到,冰心的這一奇招,叫做“清泉石上流”,搭配左手“手指劍”而出,是犧牲了自己的防守完整性,卻將心力著重在“命中敵人的胸口”上,挾帶有讓人“避無可避、躲無可躲”的特性存在,本來是爲了對付像冷月這樣的超級高手,抱持著不惜“讓自己受傷也要戰勝”的決心而創,所以偏是一招極難閃躲過的劍式,就算是像江風毅這樣有邪術加持的大高手也不例外。
江風毅本來甚有自信,以為只要是自己“幽冥邪功”預知得到的招式,就一定可以事先防躲閃過,竟沒想到,今時今刻,冰心的出手如此疾準精妙,又挾帶一種“勢在必中”的走勁,以致成就了一招“就算預知得到,也難以躲掉”的奇利劍式。
當下冰心爲了求勝,雖然犧牲了些防護上的周全,而致使自己的左額髮際處,被江風毅的最後一擊“冰火無相功”劃傷一道,但冰心的右手劍絕招“清泉石上流”,卻也在奇險巧妙的進路中,起伏靈竄,穿經過了江風毅的防避屏障,追趕著他的仰身避讓,而將劍尖抵上了他的心口。
於是這當下,二人決鬥間的勝負已經分明。
冰心雖然臂上額上,各被對手傷了兩道,甚至左臂上的劍傷,還正血流如注,染得衣衫一片殷紅,但他的右手長劍,卻也已經抵在江風毅的心口,只差沒有再進一分,直取走江風毅的性命。
而江風毅雖然一身上下,全然毫髮無傷,但他方纔爲了躲閃,已事先拋棄掉手中的配劍,這下子又當衆之麵,被對手以劍尖直抵心口,等同是明明白白輸了此局。
江風毅眼目瞪大,內心卻有千萬不甘,恨恨瞧著冰心,咬牙切齒,暗想:“好你個冰心逆徒子……這兩年來不知在怎樣的訓練下,居然也進步了這樣多……你雖然再度擊敗了我,我卻絕對不會放過你,你的表現愈是優秀,只會更加深我剷除你的決心!”於是他的心中,已經有了翻臉不算數的打算。
冰心雖然得勝,當場也已經將江風毅的性命要害,制握於自己的股掌間,但他確實沒有痛下殺手,沒有一把奪去這個對他們“天外聖城”極不友善的敵人性命。
只因他知道,形勢比人強的道理,現在他與師弟趙天雷,可是落在中原正道七八十人的包圍裡,若是自己為逞一時之快,貿然殺了江風毅,那麼周遭無數“風雲樓”所召集來的正道盟友,可絕不會放過自己與師弟了,到時兩方廝殺起來,寡難擊眾,自己實無把握能與師弟安然脫身。
因此冰心沒有躁進,只將配劍緊握,保持著劍刃停凝在敵人的胸口不動,目望江風毅的恨恨神色,心中疑惑:“奇怪……真奇怪,這個風雲樓江風毅,為什麼給我一種不大對勁的感覺?”
“這種不大對勁,又還藏帶著幾分的似曾相識,好像我早已見識過他這樣奇怪的功夫,好似我早已遭遇過像他這樣戰鬥的方式……”雖有此想,卻沒有將懷疑訴說出來,而是沉沉說道:“江樓主,你已經輸在我的劍下,大丈夫願賭服輸,我希望你能遵守與我們師兄弟的約定!”一邊說著,一邊已緩緩將劍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