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我打輸了
趙天雷幾度中招,胸腹暗暗吃痛,卻無視於身疼多處,反驚心於冷月的功夫程度,竟是如此驚世駭俗,既有數倍於自己的內功修為,又有難以想象預料的招式萬變,不禁心頭呼著:“這臭小子怎麼回事?他年紀瞧來與我相近,體型更比我瘦削三分,卻居然有這樣驚人的身手程度?莫非他是曾經吃過什麼神仙大力丸的,才致他的實力如此深不可測?”
心念及此,對於冷月的妒恨卻更加深重,他知道冷月這臭小子的心中,是與自己愛著同樣一個女人,所以很直接地便把他當成對手,倘若冷月的功夫,其實並不怎樣厲害,那麼自己還心安些,還可以盡情地嘲笑冷月,把他視作是個光有英俊樣貌的小白臉而已,也不認為自己的心上女子,會對這個空殼子青年,如何地死心蹋地。
但眼前現實,卻偏偏不是如此!這個名叫冷月的程咬金,不光只是外表好看而已,居然連一身功夫也是高強無比?不是尋常高手的程度而已,是連自己堂堂“天外聖城”副城主,也竟然都要對付不來的程度!
趙天雷更加氣惱了,更加驚慌了,他突然警覺到自己要輸了,不僅只是在比武戰鬥中的落敗,更是在情感戰場上的落敗。
他突然意識到眼前這名出色男子,可能真會是他內心愛慕女子,所傾心衷情的物件。
趙天雷又怒又恨,更是心頭痛苦至極,即使他已知自己的武功實力,縱然已經一等非凡,卻仍不到冷月那樣絕世罕見的巔頂程度,再怎樣糾纏也是贏不了對方的,情之所致,卻讓趙天雷一時衝昏了頭,陡然而生不惜拼命一戰,也要擊倒冷月的想法,哪怕是要與其同歸於盡,自己也在所不惜!
趙天雷於是豁了出去,“驚雷掌”及“狂雷拳”更加兇猛,輪番交錯,招招都是逼迫向冷月的體軀要害,卻不顧自己的防守門戶,大開給冷月的“天地無極神功”隨意進攻。
冷月見趙天雷似失理智,陡然間好像變成了一頭兇獸一般,不禁十分駭異,暗想這樣下去,你我當真非要拼命,我雖然自認不會輸你,但卻無把握在如此激戰之中,不會失手重創到你。
怎麼說這個趙天雷,都仍是心兒的同門親友,冷月自然不願去重傷到他,於是再不有一絲容讓,決意頃刻之間,便與這趙天雷分出勝負,不能再與他糾纏兇鬥下去。
冷月於是目光神利,看準趙天雷的悍掌狂拳,兩臂大展,先開後闔,雙雙向中心聚攏出擊,擋架身前,一手一應,以二掌麵肉際,硬生生接對上趙天雷的一掌一拳,源源催出兩股浩然乾坤氣勁,左右並行,與趙天雷的兩手兇招,正面比拼起來。
冷月承師贈予,又自身修為非凡,等同擁有二大乾坤宗高手的內力累積,這一當頭比拼相沖,自然比趙天雷更勝出數籌,於是趙天雷撐持未久,便即臉露辛苦,隨即“啊”的一聲驚呼,已被震退向後,一拳一掌不由己意地脫離了與冷月的相拼面上。
冷月便趁此機,追身向前,“天地無極神功”中的絕招畢現,左使一招“奔天追日月”飛肘向上,正擊趙天雷的右肩臂處,引得他一陣急痛傳胸,右發一招“日月無華千邪隱”,又掃足直攻趙天雷的下盤,旋繞盤卷,攪得趙天雷一陣立足不穩,登時跌傾側倒,摔跌在地。
冷月將趙天雷撂倒在地,已是取得勝利,他提足凌於趙天雷的胸前,喝阻其繼續攻擊的行為,神情間認真嚴肅,沉聲說道:“這位兄弟,我雖然不知你為何氣我,但這一場架已打過,你該適可而止了吧!”
趙天雷嘿嘿冷笑,笑容中卻帶苦意,向旁吐了一口口水,說道:“很好!你的功夫確實很高,這場架是我打輸了你,我已不知多久沒有輸過,今日卻居然敗於你手,敗者為寇,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冷月搖了搖頭,神色凝重說道:“我與你無冤無仇,何必殺你?”他卻不知趙天雷多年來居於聖城,身受魔門教育,成為“天外雙煞”後又殺人無數,早習慣了“勝者為王,敗者便只有死路一條”的生存規矩,是以敗戰之後便有體認,就算被敵人取了性命,也是理所當然。
趙天雷見冷月手下留情,嘿嘿又再笑道:“你自認與我無冤,我卻與你有仇,你若不於現在殺了我,我起身後,仍然要繼續與你拼命!”言罷,驀地便橫一臂回出,一把撥開了冷月防於自己胸前的那單足,緊跟著踏跟點地,借力彈身而起,另一臂又呈爪狀襲了出去,緊緊抓住冷月的肩頭。
眼看這兩名男子間的二度對決,又將一觸展開,此際卻聞遠處傳來一陣促步聲音,跟著響起一道提音喝令,斥道:“住手!誰也不許再動手!”
趙天雷對這命令之聲,是再熟悉不過,脫口呼道:“師兄?”便不自主鬆了手來,放開對於冷月的抓制,回頭看去。
冷月見趙天雷已鬆了手,也就沒有對付他的意思,略側過頭,亦隨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但見來人身著一襲白底藍紋的衫子,長髮高束,做一文生打扮,身形玉立飄逸,卻是一名面貌極為俊美的青年男子。
冷月瞧之甚訝,暗想:“這個年輕男子……五官細緻秀美,果真和心兒神韻極為相近,所以他就是心兒的哥哥,冰心城主?”一時忍不住好奇,雙目便緊盯著冰心的臉面直瞧著。
且瞧且想:“單論五官,心兒與他哥哥確實十分神似,但若細細端倪,又覺兩者略有差異,這個冰心城主的眉毛,是較心兒她深濃了些,兩頰雙唇的顏色,卻不若心兒那般嫣紅,說起話來的音調,也比心兒低沉許多……畢竟男孩子與女孩子,還是會有些差異吧?”
正這樣想著,忽然見到冰心城主眉頭一皺,似乎不大喜歡有人這樣不斷地打量他,趕忙便將目光收回,心道:“我真是的,沒規沒矩!人家可是個男人呢,還是個堂堂大城主呢!我這樣一直看望著他,可不顯得十分詭異奇怪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