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回事，不長眼睛啊！”

    一開始冉漣以為這個婦女是在罵自己的孩子。

    因為小孩子這個行為的確是不長眼睛。

    他不是佔着通行道，也能撞上來，真是讓人無語了。

    不過等冉漣抬起頭對上那張噴怒到猙獰的臉，他愣住了。

    因為婦女不是在罵小孩，而是在罵他。

    因為這個婦女，是跟冉汐離婚的那個女人，他曾經的媽媽。

    歲月在這個女人的臉上留下滄桑和刻薄的痕跡，但冉漣還是認得出來。

    冉漣這些年拔高了，臉也長開了，變化不算小，但臉蛋跟冉汐長得太相似，所以女人也很容易就認出這個少年郎，是自己的第一個孩子。

    對於領班來說，這兩個人都是他們的顧客，他兩邊都不想得罪。

    小孩子看上去也沒什麼大礙，他想息事寧人，隨便說了幾句和稀泥的話，就走開了。

    走開之前跟冉漣說：“我們這邊不招人，你去別的地方找找看吧。”

    現在還不是用餐的高峰期，他們這個小片區就剩下冉漣、婦女跟小孩三人了。

    小孩自己爬起來，大概是回味過來什麼情況，隨便摔得不疼，但是生氣，狠狠的給了冉漣一腳：“你撞我，踢死你。”

    被踢了一腳，冉漣回神了，閃開看向那個小孩。

    女人一把將孩子摟到自己身後護著，一臉戒備的看著冉漣：“你想幹什麼？”

    “……”

    這個樣子，好像冉漣是個小混混一樣。

    冉漣一時間也不知道該生氣還是該笑了。

    “不想幹什麼，他撞了我，又踢我，你應該讓他道歉，或者你替他道歉。”

    女人好像聽到了笑話。“你胡說八道什麼，你多大的人了跟他計較，我還沒說你把我孩子撞疼了呢。”

    這個小孩是她的孩子，他不是嗎？

    這個念頭閃過腦海，冉漣自己都覺得噁心了。

    這個女人確實一直不把他當孩子，她覺得自己是個累贅，恨不得自己沒出生過。

    “你不在鎮上跑來這裏做什麼？那個人說你要找工作？冉汐那個爛人沒給你錢嗎？”

    也不等冉漣回答，女人又笑了。“也是，他能給你什麼錢啊。他能顧好自己就不錯了，還能顧到你。”

    既然覺得冉汐身為父親不能給盡到撫養他的責任，那她這位所謂的母親呢，又做了什麼？

    冉漣很想這樣子責問她，但是千萬無語堵在喉嚨口，說不出來，只覺得窒息。

    “媽媽，我要這個米老鼠。”小孩驕橫的聲音響起，指著冉漣頭上的髮箍。

    女人這才注意到冉漣頭上戴的東西：“你頭上戴的東西哪來的？不會是偷的吧？”

    在她看來，這些東西是冉漣消費不起的，可能是他撿了或者拿了別人的東西。

    “多大的人了，你也不需要這些，給我吧。”女人說得理直氣壯，伸手向冉漣頭上去。

    只是手伸到一半被擋開了、

    “我孩子的東西，憑什麼給你？”冉汐吊兒郎當的說著，踱步到冉漣身邊。“在這裏杵著幹嘛，過去點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