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小胖翻個白眼，懟了句：“我有那麼慾求不滿嗎？陪我一起去慰問一下老狐狸好了。”

    說罷不由分說拉著黃達華去看胡雨石，可惜敲門沒反應，問了一下值班的服務檯，新來的小妹呆頭呆腦說了句：“301的客人下午出去了。”

    金小胖提著她的戰利品——一打啤酒回房間慢慢喝。

    看了一集肥皂劇，金小胖徹底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一早黃達華敲門，說是要帶金小胖去見一下金老太太，去請金家的那位姑奶奶做巫醫。

    金小胖不情不願，也只能跟著提上禮物的黃達華。

    原來黃達華也有自己的座駕，居然是一輛皮卡。

    金小胖耍賴不肯開車，沒想到黃達華居然拉開了駕駛室的門。

    黃達華的身份證據說是胡雨石用關係幫他辦的，用假身份證辦真駕駛證，估計也就這黃達華一人。

    這貨開車還挺穩當，這讓金小胖沒想到。

    金老太太住在老城區一處外面看起來挺破舊的小區裡。

    見黃達華領著金小胖登門，臉上露出一絲羞愧的模樣。

    金小胖一見金老太太立刻發飆：“你為什麼同時和三個人叫彩禮，你憑什麼拿我換彩禮？”

    金老太太哼道：“你繼承了金家大筆遺產，你奶奶我連毛都沒看見一根，反正你不想嫁哪個就把錢還給誰好了，你又不差三十萬。”

    金小胖冷笑：“錢是你收的，反正我是不嫁，要嫁你嫁好了。”

    金老太太氣得直拍桌子：“不管我怎麼對不起你，我也是你的親奶奶，你這樣對我就是不孝，要天打五雷轟的。”

    金小胖總算知道自己這麼潑辣是從哪裏遺傳來的，她同樣往桌子上一坐說：“天打五雷轟？而今我什麼都不在乎！”

    “轟好了啊，反正我已經定下遺囑，我死之後全部財產捐給孤兒院，因為我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孤兒，連你現在住的房子我也有份，我會把我那份捐出去，讓你徹底無家可歸。”

    金老太太往地上一坐，哭天搶地地大叫：“我不活了啊，老頭子呀，兒子，你們快看看金小胖啊，翅膀硬了要逼死我，我還是跳樓了吧。”

    說著金老太太開窗戶就要往外跳。

    金小胖抱著肩膀冷笑：“跳吧，體驗一下跳樓的感覺，那就從二樓往下跳，反正摔斷了腿，我最多給你叫輛救護車。”

    金老太太一看這油鹽不進的親孫女，只能坐在窗臺上哭嚎，一雙老眼不時地瞟著黃達華。

    黃達華清清嗓子，對金老太說：“老人家，我們來這裏是要詢問一下金家老姑奶奶金萍的住址，你要是願意告訴我們，我們三個會放棄索回那十五萬彩禮，不然我們三個會去告你非法所得。”

    金老太太狐疑地看了一眼黃達華，黃達華壞笑著聳聳肩膀說：“我可是有轉賬記錄的，胡雨石你給打了收條，除了楊小二比較實在給你的是現金，你可以和楊小二賴賬，我和胡雨石這裏，你總要給個交代。”

    誰知金老太立刻堵住臥室門，衝着金小胖說：“你先嫁這個，然後嫁那個白淨男人，反正他倆都有錢。”

    金小胖瞬間覺得無語，黃達華繼續說：“金萍和你關係並不好，就你這孫女跑去鬧她，肯定能把她折騰的夠嗆，你告訴我金萍的地址對你來說不虧。”

    金老太太想了想，回屋翻出一個陳年的信封。

    信封上有一行潦草的黑色鋼筆字跡。

    金老太太把信封拍在桌子上，滿眼期待地看著金小胖說：“我現在只有你一個親人了，只要你答應給我養老送終，我會把我知道的所有秘密，還有全部家產都給你，畢竟金家傳承下來的不僅僅是錢。”

    金小胖拿了信封就走，根本就沒再看金老太太一眼。

    在走廊裏肯定地對黃達華說：“我現在手裏不寬裕，那四十五萬我會盡快還給你們。”

    黃達華笑笑說：“我給的也原本是你投進KTV的錢，用不著還我。”

    這倆人離開金老太太的房子，金小胖一直悶悶不樂。

    黃達華就像金小胖肚子裡的蛔蟲一般，慢吞吞地說：“其實你不是孤兒，至少在這世上還有我們這群親人，我們這群人還不老不死的，你還不用經歷生離死別。”

    說完輕輕把金小胖摟在懷裏，用自己的夾克，蹭去了金小胖勉強控制在眼圈兒中的眼淚。

    這倆人站在馬路邊小情侶一般的耳鬢廝磨，一輛拉滿大箱子的卡車經過。

    喇叭狂按了一番，傳來一聲輕佻的口哨聲。

    金小胖抬頭一看，原來駕駛室開車的居然是那紅頭髮老樹精。

    金小胖大大方方從黃達華懷裏鑽出來，雙手掐腰大罵：“老不正經，你幹什麼呢？”

    副駕駛坐的年輕人顯然曾經跟關二爺參加過保護小超市行動，探出腦袋對金小胖叫：“胖姐，二哥不過是搬到工地上幾天，你就把他踹了啊！”

    金小胖一副鬥雞的模樣：“我們本來就是假的男女朋友，不信你問楊小二！”

    紅頭髮老樹精晃著腦袋，一腳車門離去，留下一句莫名其妙的：“金姑娘胃口越來越大了。”

    有了這個小插曲，金小胖的壞情緒一掃而過。

    黃達華髮動了車子，示意金小胖趕緊坐進來。

    路過一家超市，黃達華買了些禮物塞進車後面，按照地圖的標註越走越偏僻。

    金小胖這一路都在發呆，腦海中外婆的樣子漸漸模糊了，那不負責任的父母卻漸漸清晰起來。

    不管什麼樣的藉口，都不是把自己仍在鄉下不聞不問二十多年的理由。

    車子正在往一個叫清源鎮，金家凹村的地方開去。

    金小胖對父親家的歷史知道的恐怕都沒有黃達華多，看著這貨一本正經地核對著地址，金小胖都懷疑自己纔是穿越過來的外鄉人。

    進清源鎮的時候，路邊還能看見闊氣的大瓦房和整齊的院落。

    好多新房上的喜字都還沒有褪色，大門上已經是鐵將軍坐鎮，顯然人去樓空許久。

    從小長在鄉下的金小胖明白，村落已經隨著她這代人長大，漸漸淹沒在了塵封的記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