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小胖也沒聽出來這老頭是誰，繼續破口大罵：“有本事開門來，我看看這老虎不在家，是哪個猴子稱大王了。”

    門裏的老頭也挺橫，拿個膠皮棍出來就叫：“吵什麼吵？我們金達KTV也是上面有人的，你是哪裏來的野丫頭，跟老子滾一邊兒去。”

    金小胖沒見過這個老頭，以為又是哪個有地位的大哥派人來搶佔自家的生意。

    氣得就地找了半塊磚頭拿在手裏威脅：“老雜毛，誰派在來的，今天你給姑奶奶說說清楚，否則姑奶奶一磚拍你個滿臉桃花開。”

    老頭更是生氣，他大叫：“好呀，居然敢來我們店撒野，你爺爺混社會的時候，你這黃毛丫頭還特麼是個蝌蚪呢！”

    這一老一小眼看著就要打到了一起，就聽見二樓一聲粗獷的男聲傳來：“快住手。”

    二樓窗臺直接蹦下來個白衣飄飄，要不是金小胖現在心理承受能力強，直接就能喊出：“鬧鬼了！”

    她雖然沒喊，路上兩個互相攙扶的醉漢可是直接嚇得坐在了地上，大喊：“好漢饒命！”

    十八公看來是剛從睡夢中被吵醒，這老爺子裡面勉強穿了件大紅的睡褲，手還在系睡衣的帶子。

    這老爺子雖然白天的裝束和現代的退休老頭差不多，看來睡覺的時候，還是喜歡他們那款古風的白布睡衣。

    老爺子把帶子繫上才說：“老趙，這是咱們店的東家，你這是幹啥？”

    兇狠老頭往後退了一步，看著金小胖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

    十八公拉了金小胖邊往裏走邊埋怨：“小胖，不是十八爺爺說你，過年都不回來，你像話嗎？”

    “你姑奶奶犧牲了一天打麻將的時間，親自給你包了三蓋簾的餃子，因為你沒回來，又不許我們吃，全在冰箱裏給你凍上了。”

    金小胖揉揉腦袋問：“過年了？”

    十八公鬱悶地說：“這孩子傻了嗎？大正月的，自然不能開業，星官求那個捕快那個商議救你們的事兒，已經一天一夜沒回了，你趕緊跟我去見見你姑奶奶，她都好幾天吃不下，睡不著了！”

    金小胖被十八公拽到了樓上，這老爺子居然就這麼大咧咧去砸金萍的房門。

    屋裏傳出金萍沒睡醒的聲音：“誰呀？”

    十八公的大嗓門立刻低了幾號，溫柔地說：“小萍妹子，金小胖回來了，快別惦記了。”

    房門開啟，金萍穿著睡裙出來，一把揪住金小胖的耳朵拽進去埋怨道：“你個死丫頭，電話打不同，訊息也不回，你姑奶奶就算心再大，都懷疑你有個好歹了，你說說你要是沒了，我這個老婆子指望誰去？”

    金小胖看看在一邊兒遞衛生紙的十八公，小聲逼逼句：“這不是還有十八爺爺呢嗎？誰說您沒指望？”

    金萍一聽這話，氣得拿起屋裏的雞毛撣子就要打金小胖，邊打邊說：“你別造我謠，我給你說我金萍一輩子清清白白的，乾乾淨淨地來，還得乾乾淨淨地離開。”

    金小胖打著哈哈說：“要說最美不過夕陽紅，不過第二春用在您二位身上不合適。”

    十八公一聽不是個話頭，埋怨句：“小胖你別亂跑，一定等見到星官大夥兒商議出接下來怎麼辦才準你走。”

    十八公看看外面，嘟囔句：“我先回房休息，你倆也抓緊補覺。”

    金萍埋怨一頓金小胖，還不忘給金小胖診脈，又埋怨一句：“我說你找那女婿是不是歲數太大了，怎麼還沒有孕？姑奶奶閉眼前，好歹得看見你有了孩子，老了纔有指望不是？”

    金小胖頭大地說：“姑奶奶，現在我們遇到麻煩了，您先別發愁下一代的問題啊，讓我補一覺。”

    金小胖告別金萍回自己屋子剛沾了枕頭要睡，就聽見一聲嘹亮的公雞打鳴聲。

    窗簾越來越亮，氣得金小胖就想爬起來去抓了黃達華燉湯。

    要不是腰痠背痛，她也就這麼幹了。

    走廊傳來黃達華的說話聲：“什麼？回來了？我去找她。”

    金萍的聲音：“讓她睡會兒吧，剛回來沒多大一會兒！”

    金小胖迷迷糊糊這一覺睡到中午，炸雞薯條的香味飄灑在整個二樓。

    金小胖出門伸懶腰的空兒，黃達華已經在走廊招呼：“快吃飯，崔同志已經急到不行，他的十幾個同志，也都是爹生媽養的。”

    金小胖邊吃邊把裡面的情況介紹了一番，拉著黃達華說：“都說大事兒你鬼點子多，沒有個一定，外面不能再進人了，你趕緊想想怎麼縮小那鬼市的規模。”

    “武傳同說，一個人殺了上輩子的自己會不會消失，這個試驗都快有結果了。”

    黃達華繃著臉，看了看目瞪口呆的老崔，又給金小胖倒了可樂遞過去。

    這才說：“既然你能來去自由，先去把胡雨石庫存的銀子拿出些給他送進去，別餓死在裡面，還有就是胡家傳訊息出來，黛玉懷孕了，胡雪林的事情，我覺得你能瞞著還是先瞞著再說。”

    黃達華看不出什麼歡喜和憂愁的神色。

    叮囑金小胖多吃點好好休息，晚上再商議之後，黃達華轉身就出了KTV。

    十八公不滿地嘀咕：“還說星官大度呢，多大的大神，在面對感情也都小心眼兒。”

    “這金小胖和胡雨石的事兒一旦板上釘釘了，星官對金小胖的事情，立刻就不那麼上心了。”

    “真是的，她就是嫁了別人，不也是你最愛的女人嗎？至於那麼冷落嗎？”

    黃達華不理十八公的挖苦，繞出KTV，開車回了東林保護區。

    這幾天下了幾場大雪，把這山石樹木遮蓋的嚴嚴實實。

    黃達華根本就沒心情看這千里冰封，萬里雪飄的精緻，他一路跑進林中七排老槐樹圍城的迷陣中。

    一處小土包的後面，一顆不合時宜的小綠樹苗已經三尺多高了，在凜冽的寒風中搖頭擺尾，一臉生機盎然的模樣。

    黃達華摸著那樹苗嘆氣說：“建木呀建木，你成才的那一天，金小胖註定會成為你的犧牲，我改怎麼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