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狐狸不是一個刻薄的人，能讓他這麼情緒激動地罵人，肯定不是小事。

    金小胖湊過去一看，也氣得直拍方向盤。

    水庫裡打撈出來一具女童的屍體，身體多器官失蹤。

    胡雨石第一次在金小胖面前失態，摸索著掏出了香菸點上一支。

    重重地嘆口氣，說了句：“地獄空蕩蕩，魔鬼在人間。”

    金小胖看了一眼下面的評論，出事女孩經過學校老師辨認，確定為賀洋洋。

    可賀洋洋的父親一口要定洋洋去外婆家裏了，最後還是賀洋洋的母親提供了親子鑑定的血液，確認就是賀洋洋無疑。

    同時賀洋洋的母親介紹，家裏的所謂二胎根本就不是她生的。

    按照賀洋洋母親的說法，她和賀洋洋的父親是在外打工認識的。

    結婚因為是遠嫁，遭到了孃家父母的反對，所以一直沒有來往。

    賀洋洋的母親嫁給賀洋洋的父親之後，才知道自己嫁進了一個重男輕女的人家。

    賀洋洋出生，她的奶奶立刻給兒媳婦下令，下一胎必須生兒子。

    可惜這些年反反覆覆賀洋洋的母親流產了多個女胎最後失去了生育的能力。

    賀洋洋的奶奶找關係說有專門介紹外面的女人肯幫忙生一胎，再抱回家撫養，保證是親生的。

    人家的前提條件是必須拿賀洋洋來換，說起來是把賀洋洋交給國外有錢人家撫養，人家就想要女孩子。

    賀洋洋的奶奶忙不迭的把小孫女交給了那位恩人，換回來了一個嗷嗷待哺的小孫子。

    人家還提供了一份所謂的親子鑑定證書，賀洋洋的奶奶有了這個小孫子就當成眼珠一般寵愛，哪裏管證書是真是假。

    報道的後面挺有意思，那孩子和賀洋洋的爸爸做了一起親子鑑定，根本就沒有任何關係。

    人家提供的親子鑑定是假的，現在賀洋洋的爸爸已經崩潰。

    賀洋洋的奶奶雖然不甘心，還在勸說：“誰從小養大的，孩子就和誰親，不管咱們說，這孫子就是咱們老賀家的後人了。”

    小孩子看起來剛出生的樣子，金小胖一下就想起了朱小玲的朋友趙美萍丟失的那個孩子。

    金小胖要去賀洋洋家，並且承諾朱曼妮路過手機店一定先給她買手機。

    朱曼妮小聲說：“乾媽要是能讓我看一眼賀洋洋，我可以不要手機。”

    金小胖讓胡雨石開車，自己把朱曼妮摟在懷裏。

    曾經她的母親朱小玲也是一個陽光明媚的少女，可就在連串的打擊下，變成了現在時而木訥，時而瘋癲時而正常的模樣。

    路過一家手機店，金小胖匆忙拉著朱曼妮跳下車，叫了一聲：“把好一點兒的手機，適合小女孩用的給我拿一款，要快。”

    店員拿了幾個粉嫩嫩的雜牌手機，金小胖有點不滿地說：“有好一點兒的嗎？這屏看著沒有水果手機的穩定，反應也不快！”

    店員不屑地瞟了一眼金小胖身上的運動服說：“你自己都用不起水果手機吧？也不看看你渾身上下這套衣服值不值一個手機錢。”

    胡雨石停了車隨後到，看看那作死的店員，直接站在門口打電話。

    金小胖平常在家穿的簡單，又不參加酒會，又不應酬，也就胡亂一身運動服開車還方便。

    鑽石項鍊什麼的首飾也沒戴在身上。

    氣得金小胖指著店員說：“給我拿一款水果手機來，要好看一點兒玫瑰金顏色的就行！”

    店員不情不願地問：“我們這兒不支援分期啊，你能一次性付款不？”

    金小胖瞪眼說：“趕緊拿！”

    這時候店員的電話響了，她接過來甜甜地叫了聲：“經理好！”

    “是是是，是來了一個年輕的胖女孩領著個七八歲的小姑娘，還跟著一個長得特別帥的男人。”

    “不不不，經理您別開除我，我這就把店裏最好的手機給他們拿出來。”

    店員忙不迭去庫房拿手機，看了一眼金小胖委屈地說：“我們經理讓我把這幾款手機都送給你，然後去辦離職，不然工資不退。”

    金小胖把五個手機盒子開啟，示意朱曼妮挑。

    胡雨石催了句：“都拿上，上車再挑，不喜歡的扔了就行！”

    他一把拿過五個手機盒，催著金小胖和朱曼妮上車。

    朱曼妮這一路和胡雨石簡單介紹了一下賀洋洋家裏的情況。

    他們一家也是外地來務工的人，租在東林郊區的一戶農家院裏。

    賀洋洋的爸爸在工地上做過焊工，所以賀洋洋能免費跟著朱曼妮他們一塊兒唸書。

    賀家貪圖學校提供免費的中餐，哪怕賀洋洋的爸爸不在東林工地上幹活了，他們家裏也沒把賀洋洋接走。

    賀洋洋出事以前，她和同樣有著心裏陰影的朱曼妮關係不錯。

    金小胖和胡雨石把車開到賀家的時候，整個賀家看不出一點兒孩子沒了的悲哀。

    反倒是賀洋洋的奶奶正在罵別人多管閒事，憑啥把她兒子抓走，害得沒人給大孫子賺錢買奶粉。

    見到朱曼妮進門，賀奶奶冷笑一聲說：“我家那個賠錢貨已經沒了，你不用來找她玩兒了！”

    金小胖看了一眼賀奶奶懷裏的襁褓，那是一個剛剛出生沒多久的嬰兒。

    金小胖假裝拍手說：“好漂亮的孩子，給阿姨抱抱。”

    賀奶奶不認得金小胖，見她一臉老實本分模樣也就把孩子遞給她說：“幫我抱一下，正好水開了，我得去沏滿暖壺留著給我孫子衝奶粉。”

    賀奶奶一邊往暖壺裏倒著熱水，一邊盯著金小胖問：“你是那妮子什麼人啊？”

    朱曼妮搶著說：“這是我媽！”

    看來賀奶奶也是知情人，隨口說了句：“不瘋了？這閨女看著也還行，屁古大，能生兒子，明兒姨再給你說個好婆婆家。”

    胡雨石氣得臉都白了，金小胖還慢條斯理地拆著小孩的襁褓，笨拙地換了條邊上的紙尿褲說：“阿姨給換乾淨尿褲褲了，省得小屁屁起疹子。”

    胡雨石莫名其妙，心說你喜歡孩子好辦，咱們生就是了。

    金小胖突然遞給老狐狸一個眼神，老狐狸沒等琢磨過味兒來，金小胖已經把小嬰兒衝着老狐狸扔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