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荒野驚魂
胡雨石只是冷笑,金小胖小聲問他:“那貨是慣犯了,咱們要把所有他賣出來的女孩子都救走嗎?”
胡雨石搖頭說:“先救一個朱小玲不會打草驚蛇,一齊帶走我能跑,你都跑不了,咱們慢慢逼朱權貴,讓他自己去自首去。”
朱權貴不敢接這個茬,訥訥地說:“我去董三錘家,他家媳婦是我妹子,而今也生兒育女了,老孃病重,接她去看一眼。”
村民們對朱權貴顯然沒什麼敵意,可金小胖顯然感受到這群村民的不友好。
要不是胡雨石寸步不離,她現在真能嚇哭。
村裏也都是破牆爛院,馬路上充滿了牛屎羊糞的味道。
偶爾有幾個年輕點的男孩子路過,也是趕著羊群,揹着糞筐一路撿著糞。
胡雨石在她耳邊小聲說:“別同情這裏的人,他們都是劊子手。”
到了董三錘家,金小胖直接捂住了鼻子。
這家院裏養著幾口大肥豬,一箇中年婦女後背揹着一個小男孩,正在給豬添食。
婦女蓬頭垢面,頭髮裡都是柴草和灰塵。
她穿著一件看不清顏色的對襟布褂,雙手都是老繭。
臉上脖子上全是灰塵,這大冷的天,累得還能冒出一縷汗水,把身上的泥灰沖刷出一條白皙的溝。
看來這女人原本很白淨,臉上缺乏血色,眼神發直。
跟村裏的傻子沒有任何區別。
董三錘家門檻子上坐著一個叼著旱菸袋的老太太,她正往鞋底上磕菸灰。
嘴裏還催促著婦女:“就不能快點嗎?等三錘回來錘死你!”
朱權貴出現在門口的時候,那木訥的婦女猛地一蹲,嘴角抽搐,喉嚨居然發出野獸一般的“赫赫”聲。
把後背的小男孩往地上一扔,雙手做鉤就要撲上前來掐死朱權貴。
那老太太背對著大門,一見中年婦女把孩子扔了,直接輪起來還滾燙的菸袋鍋子就抽婦女的脖子:“我X你個死逼,居然敢扔我孫子。”
朱權貴伸手抓住那老太太的手腕子,眼袋鍋子落地,摔了滿地菸絲。
中年婦女繼續攻擊朱權貴,嘴裏霍霍地叫著,也不知說的是什麼。
老太太看到朱權貴,這才尷尬地說:“他大舅來了,快屋裏坐。”
所謂屋裏,也沒有個下腳的地方,朱權貴看著中年婦女,張了半天嘴,才說:“咱媽不行了,哥接你回家看看!”
金小胖沒想到這個神經病一般的中年婦女就是朱小玲,不是說和自己年齡差不多大嗎?
朱小玲神色木然,那老太太張了半天嘴,半天才說:“亮他娘剛嫁過來的時候還能說話,現在也不知道怎麼了,成了個啞巴,回去也頂不了啥,再說家裏三個娃得她哄著,哪好就這麼回孃家?”
朱權貴冷著臉說:“你可是應了我拿我妹子當親閨女的,前前後後我給這村裏說了六七個媳婦,你要是不放我妹子跟我回家看老孃,我可就找老光叔說道說道,往後村裏再說媳婦不要找我幫忙了。”
老太太神色尷尬,這時候門外進來一個穿著光面皮襖的老頭,身後還跟著一個傻大黑粗的小子。
老頭一把拉著朱權貴說:“權貴兄弟,啥也別說,這回你領來這閨女必須得給我家兒子,他都二十七了,再沒媳婦我死也閉不上眼睛。”
朱權貴尷尬地說:“這位姑娘是我請來看病的仙姑,怕你兒子消受不起,我要接我妹子回家看老孃,不然以後你們村的生意我招呼道上的朋友不再做了。”
老頭眨巴著眼睛看著老太太,半天才說:“三錘他娘,三錘媳婦都給養下了兩個男孫一個賠錢貨,按照村裏的規矩是可以回孃家走動了,再說了線在你手裏攥著,你還怕她不回來嗎?”
老太太還要說什麼,門口趕來了不少帶着兒子的村民,一個哥哥不懷好意的看著金小胖。
一個衣裳略好點的老頭直接說:“權貴兄弟,這個姑娘我們家出九萬,不能再讓我家兒子打光棍了。”
果然這老頭收穫了眾人的白眼,有的年輕人已經開始推搡他。
他們聽說朱權貴要是接不走小玲就不再往村裏送人,趕緊說:“三錘他娘,小玲咋也不可能是權貴兄弟的親妹子,你就放她回家看看老孃,然後讓權貴兄弟再給人帶回來唄,差不多得了,娃都生了三個,還寸步不離看著幹啥?”
金小胖是一刻也不想在這裏呆,一個勁兒拉著胡雨石。
胡雨石索性把金小胖摟在懷裏小聲說:“有我呢,誰敢動你?”
眼看天就黑,金小胖嚇得不行。
胡雨石催促:“朱權貴,你不怕耽擱久了耽誤事嗎?趕緊領著朱小玲快走。”
朱權貴為難地說:“這個鬼地方一到晚上就沒法走,而且村民們不打招呼的話,女人是出不了村子的,大家會一起動手抓回來。”
一提抓回來,院裏來的男人們都嚥了咽口水。
金小胖小聲問:“抓回來是啥意思?”
胡雨石小聲說:“就是便宜全村的爺們開開葷。”
金小胖那麼厚的臉皮臉都紅透了。
胡雨石也知道這個鬼地方是實情,只能說:“那我們住車裏,你讓人把我們送出村!”
朱權貴可以住在村裏最闊的一戶人家屋裏,可金小胖是無路如何也在這個鬼地方住不下的。
朱權貴淡淡地對朱小玲說:“你洗洗臉,明天哥帶你離開這裏。”
或許是離開兩個字刺激到了朱小玲,她難得安靜了下來。
朱小玲的婆婆抱著那個小小子,遞給朱小玲說:“明天許你回孃家,呆兩天就趕緊回來帶你的娃!”
朱小玲不接那小男孩,婆婆眼睛一瞪,朱小玲畏畏縮縮地往後躲。
她身邊一個光棍兒直接在朱小玲的身上抹了一把,哈哈笑起來。
朱小玲的婆婆白了他一眼說:“想佔便宜啊,拿糧食換!”
金小胖頓時覺得三觀碎得渣都不剩,拉著胡雨石上了拖拉機,一路顛簸出了村子,回到了公路盡頭那輛路虎極光上,連頭不敢往外探。
天已經徹底黑了下來,老狐狸確定外面人看不清車裏,又變成白狐爬在車座上拍著自己後背說:“來,枕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