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你們透過了前面幾位的關卡，應該也看的出來，我們這些妖，確實也無意太過為難你們這些求見之人。”

    “看到那個擂臺了嗎？”

    彷彿察覺到孫玉成心底的擔憂，冷硬女聲發出一聲輕笑。

    那是一種漫不經心的不屑冷笑。

    “別擔心，我當然不會親自下臺和你們打，要知道，欺負你們對我來說一點樂趣都沒有。”

    “選一個人站上去吧，記住，我要的，是人。”

    冷硬女聲在“人”這個字上微微加重了語氣，不經意間透漏出絲絲寒意來。

    沉垣眸光深沉地看著孫玉成，沉默不語。

    莫愁小臉上則有點遺憾。

    話說好久沒有鬆鬆筋骨了呢……

    為什麼一定要是人才行呢！

    孫玉成倒是沒什麼表情。

    他對這個女聲指定上擂臺的必須是人這件事情是真的沒什麼要反對的意思。

    畢竟是他要進地宮見妖王的，憑什麼要求沉垣莫愁小九替他上擂臺呢？

    他四處看了一下，覺得如果將自家世子放到擂臺下的話實在是不太好，於是他兩步邁到小九身前。

    他將韓令羽從後背移到自己的雙臂上，微胖的臉頰上一片沉凝，鄭重地道:“小九，麻煩你幫我照顧一下我家世子。”

    小九從聽到那冷硬女聲時腦袋就開始一陣陣地發疼。

    腦海中再次浮現出兩道身影在擂臺上爭鬥的畫面，其中一個略顯纖細的身影用和那女聲一模一樣的嗓音，歇斯底里地怒喊著——

    “你應該是我的相公纔對！”

    “你憑什麼這樣子對我！就因為我喜歡你嗎？”

    “既然你一定要走，那你就殺了我啊！”

    ……

    一句又一句，發怒張狂的語句卻隱藏著絕望卑微的祈求。

    小九眼角流下一滴淚來，順著臉頰劃過下頜，落入他的脖頸，被磨得發禿的破舊衣領掩住了蹤跡。

    小九深深地撥出一口氣來，他只覺的心底憋悶異常，抬手將孫玉成的手臂推回去。

    少年眼眸深處藏著烈焰，輕聲卻堅決地道:“我去。”

    孫玉成愣住了:“為什麼？”

    小九抿著唇不說話，但眼睛裏的堅決讓孫玉成的疑惑再問不出口。

    小九平靜地走上了擂臺，垂著眸子，靜靜等待。

    冷硬女聲彷彿知道擂臺上已經有了人，她再度開口，卻是向着擂臺上的人道。

    “你確定了嗎？”

    “雖然我無意為難你們，但是我也不沒什麼發善心的意思。”

    小九不知道她是不是在勸自己不要上來，但是……

    小九微微皺著眉，輕聲道:“我確定。”

    他的腦中依舊不停回放著兩個身影的交鋒的畫面，不停迴盪著冷硬女聲從歇斯底里的怒喊到卑微絕望的祈求，不知道為什麼心底竟然升起歉疚之情。

    彷彿有一個聲音在催促自己——上擂臺，見她。

    冷硬女聲完全沒有在乎他的回答，繼續慢條斯理地說著。

    她的本意也不是勸阻，而是加深擂臺之上那些可惡人族的恐懼罷了。

    “你的對手是一隻深山猛虎。”

    “它是我在外遊玩的時候碰到的，它的丈夫孩子都被獵人捕殺了，它當時渾身傷痕，肚子上的傷口中腸子都露出來兩截。”

    “我雖然治好了它的傷，但是，它心裏的傷口一直在提醒它一件事情。”

    “是兩腿直立的人，人，殺死了它的丈夫和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