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見那些長著橘色蝴蝶在孩子們的掌心輕輕扇動著那帶有詭異紋路的翅膀，它們的身子隨著翅膀的扇動漸漸透明起來，於此同時，那些孩子的眼神變得平靜，臉上的驚奇之色也在慢慢的散去。

    當蝴蝶的身子完全透明，就像是消失在孩子們的掌心之後，他們也變得面無表情起來，依舊保持著手掌託舉蝴蝶的姿勢，一動不動。

    小九看著變得僵硬的孩子們，嘴唇漸漸失色，整個人輕輕顫抖起來。

    沉垣挪開一步，將自己的衣領從小九的手中解救出來，語氣溫和地解釋道：“這些孩子只是普通人族而已，他們知道的太多並沒有什麼好處……”

    “這舞蝶無痕術能夠將他們今天所看到的、聽到的一切都封印在心底深處，如果沒有什麼意外的話，他們一輩子都不會想起來今天發生的事情來。”

    聽到沉垣的話，小九的身子不再顫抖，但是薄唇緊緊抿成了一條直線。他看著那一張張朝夕相處的小臉，最終只說出一句：“想不起剛纔的事情對他們來說應該是一件好事吧……”

    畢竟知道自己曾經和“妖怪”生活在一起，可能會給這些孩子幼小的心靈留下一些陰影。

    好像孩子們的僵硬只是一瞬間，小九回過神來的時候，就看到他們小臉上再次浮現出鮮活的表情來

    小姑娘眨著大眼睛，看著自己手中扎滿糖葫蘆的稻草捆，驚喜地叫出聲來。

    “咦，糖葫蘆哎……”

    “真的……”

    “看上去好好吃啊……”

    ……

    平靜下來的小九重新將糖葫蘆分給這群被封印了今天的記憶的孩子們，看著他們有些髒卻洋溢著滿足笑容的小臉，心中酸澀不已。

    “一起去桃林？”小九收拾好心情，對著沉垣發出邀請。

    莫愁一直在觀察他的行動，見他不再看那群孩子，忍不住問道：“那……這些孩子……”

    小九面無表情，眼底伸出卻劃過一絲不捨：“我沒有辦法再和他們在一起了，或許這個決定有些殘忍，但是這輩子唯一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就讓我任性些，選擇去滿足自己的願望吧。”

    沉垣拉住莫愁，眼神示意她不要再問，看著少年略顯倔強的神情，淡淡道：“聽晴天、陰天說話的意思，去妖王地宮只要過的入口，對你來說，應該沒什麼生命危險的。”

    他想到了晴天曾經說過的“反正，他會死，你又不會死。”

    這句話中的“他”指的是孫玉成那個人族，而“你”則是作為偽妖的小九。

    小九瘦削的臉上露出一個有些勉強的笑容，沒再多說什麼。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即使去了地宮之後能夠活著出來，但是癆病也不會允許他留在這世間、留在這群孩子身邊多久了。

    ……

    桃花盛開的季節裡，桃林裡處處都是爭相怒放的粉色花朵。

    “阿嚏！”

    莫愁被桃花的濃烈香氣衝的直打噴嚏。

    沉垣看著她杏眸裡晶晶閃爍的水汽，不禁失笑，對著小蛇妖提出建議：“你可以不用鼻子呼吸的……”

    莫愁眼睛一亮：“對啊，我看邙山上的同類們都是用舌頭感受周圍環境的哎……”

    說完便張開自己的嘴巴，一條粉紅色的小舌頭靈巧地伸了出來。

    沉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