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不如就將選擇權交給寶兒自己好了。

    寶兒將勺子裡的白胖餛飩喂到小男孩嘴裏，纔有空抬起頭來看向莫愁，疑惑地重複她的問題：“跟著柳伯伯走？為什麼？”

    柳楓眠看看自家吃的香甜的小外孫，狐狸眼裏閃過溫和的笑意：“如果你跟我走的話，就可以見到你的秋兒姐姐了。”

    小孩子嘛，當然要哄。

    自家小外孫如果有這個看上去就很懂事的孩子作伴的話，應該會很開心吧！

    柳楓眠勾起嘴角，力圖作出個慈祥的笑容來誘惑寶兒，語氣輕柔地繼續解釋道：“還有，如果你跟我走的話，就可以和我的小孫子作伴一起玩啊，不是要比跟著他們兩個這麼無聊的好嗎？”

    寶兒聽了柳楓眠的話，眉頭擰成了個小小的疙瘩。

    怎麼辦，他好想見到秋兒姐姐，但是也不想離開莫愁姐姐和沉垣哥哥啊，雖然他們倆個看上去並沒有很喜歡自己的樣子呢。

    柳楓眠看著寶兒糾結的小模樣，嘴角的笑容越發深刻。

    沉垣見莫愁並沒有不想讓寶兒離開的意思，又看到寶兒明顯心動的樣子，心動默默鬆了口氣，索性開口道：“這樣吧，寶兒就跟著你柳伯伯去吧，他會好好照顧你的。”說著看向柳楓眠。

    柳楓眠鄭重點頭。

    既然決定了讓這個孩子陪著自己的小外孫，當然不會虧待了他。

    妖族生育艱難，他想找個一樣大的小妖怪陪著自己的小外孫實在是很困難，還不如就讓這個看上去不錯的人族小男孩陪著小外孫呢。

    寶兒見沉垣為自己做了決定，也就省去了糾結，繼續投喂默不作聲的小男孩。

    待莫愁也吃完了自己的餛飩，柳楓眠指點了兩妖去往京城的路線，又留下聯絡自己的方式，便帶著寶兒和小男孩飄然而去。

    莫愁被兩碗餛飩撐得直翻白眼，也不能立刻就上路，沉垣便帶著她找了一家食鋪，準備給她買了二兩陳皮糖來消食。

    在等著夥計包陳皮糖的時候，沉垣聽到老闆在喝罵夥計。

    “手腳麻利點，總是這麼慢，看我哪天把你趕出去，讓你也嚐嚐沒吃沒喝的滋味！”

    “趕我出去，我也能找到活計！還不會被你當畜生一樣，累的要死就給這點工錢。”夥計低聲抱怨著。

    卻被老闆聽了個正著，臉色難看地道：“哼，你以為現在的活計這麼好找？去年大旱，莊稼就收的少，今年咱們這裏還好，再往南，江南那邊今年可是發了水災，顆粒無收的。聽說還有很多人得了奇怪的病，沒幾天就死了。”

    老闆的胖臉上閃過不忍之色，伸出短粗的手指示意夥計看看鋪子對面牆根下瘦的皮包骨頭的乞丐的樣子：“也就是我心腸好，要是這時候把你趕出去，保管你和他一樣餓死在外面！”

    夥計被老闆的話嚇了一跳，也不敢再說什麼，乖乖地加快了手中的動作。

    沉垣輕輕皺眉，接過被夥計包好遞過來的陳皮糖，拉著莫愁走了出去。

    身後還傳來老闆的輕嘆聲：“好多人都在說是瘟疫要來了，咱們縣令王大人去南邊修了幾個月的堤壩，聽說昨天剛回來就昏倒在縣衙門口，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沉垣臉色有些難看。

    江南，正是他們要去往京城的必經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