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半仙看著被束縛在法陣中央神色痛苦的秋兒，臉上全是緊張。

    雖然他不確定這姑娘是不是妖，這第一次施法也只不過是想要看一下這取妖丹的法陣有沒有效果。但是他還是很緊張。

    兩個時辰過去，太陽已經下山，他也早早地把屋內的燭火點亮了。

    秋兒痛苦扭動的身子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平靜下來，連神情都開始平靜。

    白半仙的影子在燭火的照應下，投射在秋兒身側，就像惡魔在掙扎著，叫喊著，擇人慾噬。

    ……

    秋兒痛的太久了，她覺得她都快要習慣了這樣的灼燒般的痛苦了。

    她不想再掙扎了，好難過，她只想靜靜的，靜靜地，死去吧。

    ……

    白半仙神色陰沉地看著不再動彈的秋兒，起身走入陣內，伸出手指去探秋兒的鼻息。

    沒有氣息了。

    白半仙垂眸看著秋兒，攥起的手心被指甲摳出血來。

    不對啊！那《妖族祕錄》上面不是說任何生靈在這化丹陣中都會被煉化嘛？為什麼這個姑娘直接就沒了氣息呢？

    他面色陰晴不定地回想著自己腦海中的記錄，不斷地和地上的陣紋對比著，試圖找出自己的錯誤來。

    為什麼？為什麼？

    他生氣地走出屋子，看著夜空有點發怔。

    “您怎麼了？”之前替他取過黑狗和硃砂的衙役看到白半仙站在院內，便關切地上前詢問道。

    心裏想著：之前替這個半仙辦事，他隨手扔給自己一錠銀子，足足有二兩，這都夠自己四個月的俸祿了！可要討好了他，只要半仙手一鬆，自己還不就發達了？何必起早貪黑地做什麼苦衙役！

    白半仙回過神，看向一臉恭謹諂媚地望著自己的衙役，心裏忽然有了個想法，臉上浮現出莫明的神色來：“沒事，出來透口氣。”他不動聲色地打量著這個衙役。

    “對了，你跟我進來，我有點別的事情麻煩你再跑一趟。”白半仙轉身向屋內走去。

    那衙役心裏打了個突，突然感到周身一涼。

    他抬頭望了一眼白半仙剛剛看的天空，什麼都沒有。

    心裏暗罵自己多想，口中嘟囔著：“怎麼突然冷了呢？”便追著白半仙而去。

    ……

    好舒服。

    秋兒只覺得周身好舒服啊，就像是在溫水裏麵泡澡一樣。

    那些溫和的清香四溢的水不斷浸透自己的身體，之前那些被火灼燒過的肌膚貪婪地吸收著每一滴溫水。

    她在溫水裏麵舒展著自己，太舒服了。

    ……

    白半仙坐在椅子上喘著粗氣，他連著施放了好幾遍化丹陣，現在腰痠腿軟。

    眸光陰沉地看向硃砂狗血畫成的陣法內的兩個人，不，兩具屍體。

    他之前突發奇想，將那個衙役騙進來打暈放在化丹陣中，想著，這衙役確實是個人，對著化丹陣怎麼也應該有點反應纔對，結果居然什麼都沒有發生，也和之前的姑娘一樣直接斷了氣。

    他平復著自己的心情，好半晌，纔再次走進化丹陣中，仔細觀察著兩具沒了氣息的屍體。

    心中那怪異的感覺越來越明顯，他卻始終找不到怪異感的源頭。

    直到他的手指從衙役的臉頰上移動到秋兒的臉頰時。

    溫熱的呼吸讓他心頭忽然猛跳起來，身體退後兩步，視線從秋兒的臉頰上移。

    豁然與一雙沒有任何感情的眸子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