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愁直直望向依舊一臉擔憂的俊秀青年，碧色的眸子裡面滿是緊張，她害怕他會突然消失。

    青年安撫的對她回以笑容，唇片開合間，傳遞給莫愁一句話。

    ——我在等你，不要死。

    莫愁裂開嘴角，笑得歡快，重重點頭，之前的求死之心已然盡數消失不見。

    少女望了一眼頭頂的劫雲。

    對不起了，要讓你們白來一趟。

    ……

    邙山上的大片烏雲漸漸散去，陽光重新照在山上，就像那陰影從未來過一樣。

    莫愁艱難的站起身來，跌跌撞撞的跑向那黑色眼睛的俊秀青年。

    剛剛熬過九道天雷的她臉色蒼白如紙，唇邊還有鮮豔的血跡，但一雙杏眸中卻滿是喜悅。

    黑眼睛的青年迎上去，一把將少女抱在懷中。

    他埋首在莫愁的頸間，在她的耳邊發出隱忍的急促喘息。

    只差一點點，他就要失去她了。

    莫愁緊緊摟住青年的腰，淚如泉涌，不住的低聲喚著他的名字：“沉垣，沉垣……”

    半晌後，青年從莫愁的頸間抬起頭，一雙墨黑的眼睛看向埋首在自己懷中哭的難以自抑的少女。

    莫愁似有所感，慢慢抬頭與他對視。

    眼白盡數消失不見的墨黑色雙眼看上去有幾分詭異，莫愁卻毫不在乎。

    她小心翼翼的開口：“沉垣，你真是回來了嗎？”

    青年抿著唇搖了搖頭，隨即語氣輕柔地解釋道：“這是阿元的身體，一如當年他在我的身體中的時候一樣，只有得到他的允許我的神魂才能夠出來暫時操控這副身體。”

    其實莫愁心中已然猜到了一點，畢竟阿元曾經告訴過她們當初沉垣突然擁有的力量便是他借給沉垣的。

    莫愁的臉色更加蒼白了幾分，唇瓣開合了幾下才終於問道：“……多久？”

    他這次允許你出來多久？

    青年沉默著，墨黑色的眼睛裏滿滿的都是莫愁的影子。

    良久，他才低聲道：“我要回去了，但，你不要再傷害自己了好不好？”

    莫愁緊緊抓在他的腰上，拼命搖頭：“不要！不……”

    在沒有得到青年的迴應之後，她顫抖著，咬牙道：“你要是走了，我便再引一次天雷！”

    我在天雷之力下活下來，都是因為你，你現在告訴我你依然要離開我，我情願再死一次！

    青年將她的頭按在自己的胸膛上，讓她聽自己的心跳。

    噗通，噗通，噗通……

    隨著強勁有力的心跳聲傳入莫愁耳中的還有青年低沉磁性的安撫。

    “我就在這裏陪著你呢，你若死了，又豈不是害我一人獨活？”

    他雖然現在只是一縷神魂，但也是確確實實的存在與世間的。

    莫愁愣在青年的懷中，久久回不過神。

    她聽懂了沉垣的話，但卻總覺得有些地方不太對。

    想了又想，少女從青年的禁錮中抬起頭來，語氣凝重的辯解道：“不對！我要的是你陪著我，而不是隻剩一縷神魂……”

    莫愁的聲音在看到青年那雙已然恢復正常的眼睛的時候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