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若是千靈還在，那個孩子也應該有十六歲了。

    莫愁收回自己的手，退回原來的位置，語氣淡淡地道：“陛下體內有幾處暗傷，想來是因為早年征戰沙場的緣故，而這頭痛之症嘛……”

    嘉陵帝皺眉：“怎麼？若有什麼，莫愁姑娘不妨直說。”

    莫愁眼角餘光掃了容灲一眼，見對方微不可查地點了下頭，才繼續道：“陛下，您這頭痛之症恐怕是因為中毒。”

    “什麼？！”

    王忠和容灲在嘉陵帝之前說出了這兩個字。

    話音未落，整個御書房中的驀地安靜了下來，這種落針可聞的安靜詭異沉凝的可怕。

    莫愁皺眉，好像對他們的反應很不高興：“陛下，我可以確定，您就是因為中毒纔有頭痛的症狀。”

    嘉陵帝與莫愁對視，半晌才道：“不知莫愁姑娘，有何證據？”

    說他是中毒他就是中毒了？難道他養的太醫院那些人都是廢物不成？三天一次的平安脈是白請的嗎？

    莫愁抿了抿唇，道：“陛下這頭痛之症以前恐怕沒有吧？應該是在十幾年前才忽然出現的……”

    嘉陵帝臉色沉凝：“莫愁姑娘年少，恐怕不知道，朕心愛的皇貴妃在十六年前難產而亡，自那之後朕就有了這頭痛之症，國師說過，這頭痛之症應該是過於傷懷所致。”

    傷懷皇貴妃所以頭痛，非常合理。

    莫愁嗤笑一聲：“若是如此說來，確實有道理，但是陛下，您確定是在皇貴妃難產身亡之後就開始頭痛嗎？”

    嘉陵帝剛要點頭，卻忽然頓住了。

    其實不是在千靈死之後就開始頭痛的，而是服用了全塵子給他的幻夢丹之後，他纔有了這頭痛的症狀。

    莫愁見他僵住的樣子，唇角勾了勾：“陛下，您想到了什麼嗎？”

    嘉陵帝吞了吞口水：“我確實是在服用丹藥之後纔有了頭痛的症狀，但是全塵子說……”

    全塵子告訴他，他的頭痛就是因為思念皇貴妃和多年前的身體暗傷導致的。

    莫愁打斷他的話：“陛下，恐怕就是因為丹毒了，雖然我不知道您服用的丹藥有何作用，但天地大道，有得必有失，這頭痛應該就是那種丹藥帶給您的。”

    嘉陵帝不解：“莫愁姑娘，容灲說是全塵子帶著他去找的你，你們二人應該是有些交情的吧？”

    如果莫愁與全塵子有舊，她現在告訴自己全塵子給他的丹藥有毒豈不是在出賣自己的故人？

    莫愁斂眉：“我與全塵子有仇。”

    嘉陵帝嘴角抽了抽：“那你為什麼幫灲兒治腿？”

    有仇？那你還幫全塵子帶去的人治傷？而且居然在他面前這麼坦然地承認自己就是在害全塵子嗎？

    莫愁微微側頭，眼神認真，語氣平淡：“有什麼仇我不能告訴你，至於我為什麼幫他治腿……”

    少女忽地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一雙杏眸看向旁邊的瘦削少年：“全塵子知道我在招親，所以就把他帶去了，我覺得他長得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