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方百躍和方琉璃帶著人來取金銀打算散給百姓的時候，就看到莫愁呆呆地站在庫房門前，失魂落魄的樣子。

    方琉璃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莫愁……姑娘，你怎麼了？”

    莫愁沒回答，也沒動。

    方琉璃心底很有些怕她，也不敢多問。

    五大箱子的金銀，足夠賑濟這江清府城內的所有百姓和外來的流民，再加上韓令羽鎮國公世子的名頭，這場由白崇禮掀起的民變很快便消弭於無形之中。

    至於剩餘的十三箱珠寶——江清府韓家多年的積蓄，韓令羽苦苦思索之後，便讓孫玉成帶著江清府城中衙役中忠正老實的人，運送往南豐府。

    如果這些珠寶跟著韓令羽上京城的話，動靜太大，恐怕會引起嘉陵帝的注意，鎮國公世子自然是不願意將這些東西上交給國庫的，所以他就想著，江南妖王既然已經與他有了合作，想必也不會在乎幫他這麼個小忙吧？

    ——妖王的地宮，對於這些財富來說，纔是萬全之地啊。

    而且，看地宮的富麗堂皇，江南妖王應該很是富裕，自然也不會對這點子東西動心。

    至於柳楓眠收到那些珠寶之後，一臉的糾結無奈，韓令羽自然是不得而知了。

    柳楓眠暗戳戳地嚥了咽口水：我動心啊！你只看到我富裕了，你看到我手下養了多少小妖怪嗎？！工資飯補加班費過節費啊！

    但是——爲了江南妖族的面子，爲了柳妖王的面子，即使心中垂涎不已，但面上也只能矜持地表示，當然會幫了鎮國公世子這個“小忙”。

    一天過去了，莫愁還是沒有搞懂自己為什麼會突然心痛。

    當韓令羽忍不住問起，沉垣怎麼不見了的時候，小蛇妖抿了抿唇，感覺一股委屈涌上了心頭，眼睛酸酸的有點想哭。

    但她沒有哭，只是垂著眸子搖了搖頭。

    韓令羽隱約瞧見她微紅的眼眶，嘆了口氣，張了張嘴卻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在心中再次告誡自己，莫要再管他們之間的事情。

    於是，第二天，去往京城的路上只有韓令羽與莫愁。

    ……

    沉垣一直走在韓令羽和莫愁的前面，一路上，他遇到了裝成賣花女的殺手、裝成乞丐的殺手、在山路旁挖下兩個陷阱的殺手……

    雖然因為畏懼修行劫，他只能動用幾個無關緊要的小術法，但是這些普通人族卻也傷害不了他。

    他本來是真的打算先回邙山請邙山山神幫他看看身體內的另一個“人”，但是，剛剛走出城門他就後悔了。

    他想到了之前那個裝扮成車伕的殺手，想到了那把險些刺入莫愁身體的利劍。

    莫愁一直是個粗心大意的小妖怪，他不放心。

    至於韓令羽和孫玉成，兩個連自己都保護不了的廢物人族，他可不敢寄希望與他們能護住莫愁的周全。

    於是，只用了兩秒鐘，他便放棄了之前回往邙山的想法，轉而決定走到莫愁的前面，替她清理掉這一路暗藏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