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令羽抿了抿唇，口中隱隱有一股鹹腥的氣味蔓延開來。

    剛纔的舉動已經有些過界，他，本就沒有立場摻和進他們之間。

    少年在心底輕嘆了口氣，淡淡地道：“孫叔，請你先把白崇禮和管家帶到柴房關起來吧，還要麻煩方師爺找些信得過的人，現在就把這救濟銀子發給百姓吧。”

    說完，他便當先走出了這間庫房。

    孫玉成自然遵從世子命令將白崇禮和管家帶了下去。

    方琉璃也拉著自家父親出了門。

    至此，房內除了十八箱子的金銀珠寶，就只有莫愁和沉垣兩個妖族。

    莫愁鼓了鼓雙頰，語氣微惱：“沉垣！”

    沉垣隱在袍袖中的手已然攥成了拳頭，掌心的刺痛逐漸攀爬蔓延到心頭。

    莫愁見他不回答，忽地想到了之前叫他吃飯的時候，男子冷漠的樣子，一顆小心跳動的速度驀然加快，一抹陰翳劃過心頭。

    小蛇妖勉強扯了扯嘴角：“沉垣，你……”

    沉垣微微低頭，與莫愁對視。

    小蛇妖漂亮的杏眸中隱隱有碧色浮現。

    這代表著，面前這根白玉簪是她從心底就歡喜的東西。

    當沉垣腦中浮起這個念頭的時候，掌心已經被自己的指甲刺破，有鮮紅的液體慢慢流出來。

    一股深深的不悅從心底席捲開來。

    ——眼前的人啊，你為什麼要如此歡喜？

    “沉垣？你……你到底怎麼了……”

    莫愁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她從沒見過沉垣這種樣子。

    俊秀的男子臉色陰沉的彷彿要滴出水來，往日如黑曜石般閃亮的眸子現在沒有了光芒，只剩下暗沉沉的一片，看上去平靜卻可怕。

    就像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兆。

    小蛇妖的心顫了顫，忍不住後退了一步。

    沉垣一把將她拉了回來，隨即雙手放在莫愁的雙頰下頜處，用一個珍愛的姿勢捧著日日夜夜在放在心頭的臉龐。

    莫愁整個人都懵了，傻傻地沒有掙扎。

    他微微低頭，湊近莫愁的臉，這個距離讓他看到小蛇妖臉頰上細細的絨毛和杏眸下劃過的一縷驚惶。

    “你，怕我？嗯？！”

    莫愁下意識搖頭，卻因為雙頰被禁錮住的關係，只能作出一個小幅度的晃動。

    她咬了咬唇，鼻端卻聞到一絲略帶甜味的腥鹹，一雙杏眸猛地放大，眼角餘光剛好看到一滴鮮紅色的液體從沉垣的手腕處滴落。

    “你，你的手……”

    沉垣的視線絲毫微動，彷彿剛纔落下的血並不是他的。

    “看著我。”

    俊秀男子的聲音暗啞低沉，莫愁只覺的耳朵一麻，下意識將自己的下唇咬的更緊了些。

    沉垣的眼底一片暗沉，她望進去的時候，只能看到那雙眸子中影影綽綽的映著自己的樣子。

    在他眸中的小人，看上去弱小又可憐。

    形狀飽滿的粉紅色唇瓣被兩顆小小的牙齒咬的失血發白，沉垣的眼神閃了閃，大拇指便先抵在了小蛇妖的唇下。

    俊秀男子的喉結滾動了一下，聲音更啞了幾分。

    “別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