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令羽的視線恰好劃過莫愁的笑容。

    被那張面龐上的的歡喜與美麗所攝，少年怔了一瞬，隨即垂下眸子，掩去眼底驀然浮現的異色。

    仔細想一想，其實這一路和莫愁姑娘的接觸並不多，但不知道為什麼，每次看到她的笑容，心底總會有些異樣的感覺。

    原以為，自己不是個會輕易被皮相所惑的人，卻原來，不過是高看了自己。

    京都城中的世家公子十五六歲成親的也比比皆是，他今年也有十七歲了，若不是自幼體質虛弱，宮中御醫說過不宜早婚，可能他也早已有了嬌妻幼子。

    韓令羽自然知道，心底的異樣感覺代表的是什麼，但，且不說人妖之別，單說莫愁身邊自有良人相伴這一條，他就一直默默的告誡自己，不要多想。

    韓令羽腦中閃過無數的念頭，面上的神色卻平靜。

    少年再度抬頭，一雙星子似的眸子看向莫愁，輕輕的開了口：“之前爲了要給我解毒的事情，孫叔奔波良久，莫愁姑娘、沉垣公子更是幫了大忙，我心中一直感激不已，卻身無長物，也不知道該如何感謝各位，既然莫愁姑娘覺得那根簪子漂亮，不如就送給你聊作謝意，怎麼樣？”

    莫愁聽到這話，猛地抬起頭與韓令羽的目光相對：“你的意思是……這個可以送給我？”

    小蛇妖覺得這少年是真不錯，長得好看不說，人還大方，剛纔她就在心底盤算著怎麼開口討要這簪子呢。

    當然，即使韓令羽不同意給，她也不在乎順手“藏”起來就是了。

    韓令羽輕笑：“當然，若是你還有其他喜歡的，也可以一併送給你。”

    他頓了頓，看向孫玉成和沉垣：“孫叔，沉垣公子，也請你們挑兩件喜歡的吧……”

    “當然，我不是想用這一點點東西來抵過救命之恩，它們只不過是我表達謝意的一種方式而已。”

    孫玉成是個憨直的漢子：“不，不用了，我是……不，我之前是鎮國公府的人，護住您自然是應該的。”

    韓令羽正色道：“孫叔，沒有什麼是應該的，再說，我的一條性命，並不只值得這點東西而已。難道您是想看到我終日對此愧疚不已耿耿於懷嗎？”

    雖然他的念頭最初起於莫愁的歡喜，想要用這個光明正大的理由將她歡喜的東西送給她。

    但是他對孫玉成的感謝也是認真的。

    孫玉成見他態度堅決，便也不再推拒，隨手拿起之前莫愁看過的粉色珍珠項鍊揣進懷中。

    他知道，這些情啊義啊，能用錢財了斷，總比掛在心頭的人情債還也還不完的感覺來的舒服。

    而且，這東西，值好多錢呢，應該夠他娶個媳婦回來了。

    在戰場摸爬滾打了這麼多年，可憐他還是一條老光棍。

    莫愁喜滋滋地摸著手中的白玉簪，聲音軟糯的感謝韓令羽：“謝謝你啊！我真的很喜歡這個簪子呢……”

    隨即還拉了拉身旁的沉垣，獻寶似的把白玉簪託到他的眼前：“沉垣你看，這簪子是不是特別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