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衣男子看向門口，眼裏閃過希望，大聲喊道：“快救我！”

    就見又一支烏沉沉的箭直接貫入青衣男子胸膛，青衣男子瞪大雙眼，不可置信的嚥了氣。

    沉垣閃身避開衝他而來的幾支箭，抬眸看向院外。

    這破舊的小院子居然被二三十個青衣男人團團圍住，其中一半人手拿弓箭，對準院內。

    莫愁惱了：“這些人都是一夥兒的？”

    沉垣抬手拉起莫愁，對著秋兒道：“帶上她們！”便進入屋內。

    秋兒兩隻胳膊一左一右夾起那女子與小童，緊隨沉垣進了屋子。

    莫愁從窗子向外看去，就見那些青衣人居然並不進來，她細細看去，才發現那些人緊緊圍繞著一個腆著大肚子的男人，那男人的臉看上去也就四十多歲，頭髮被青玉冠整齊地攏在腦後。身上的青色衣服很明顯要比其他人的衣服顏色更深，式樣更復雜，布料也更華麗些。

    難道是個小頭目？莫愁想著。

    “應該就是個小頭目了。”沉垣點點頭。

    莫愁這才發現，她居然把自己想著的話說了出來。

    小童還在哭，莫愁有點心煩：“你別哭了！”

    好煩啊！要知道她一直都不是一個耐心的、好脾氣的、喜歡孩子的蛇妖！

    小童被她嚇了一跳，不敢再哭出聲音來，抱住自己母親，拼命控制自己，卻開始打起嗝來。

    莫愁聽到那一個接一個的飽嗝，簡直要氣笑了，撅了撅嘴巴看向沉垣：“怎麼辦？都弄死嗎？”

    小童聽到她說的雲淡風輕，心裏更害怕，飽嗝都被嚇了回去，緊緊倚靠著自己孃親溫熱的身體，兩隻髒兮兮的小手捂住臉頰，只敢從指縫裏一眼一眼的偷瞄莫愁。

    這個姐姐長得這麼好看，為什麼這麼兇啊！

    秋兒看到小童那委屈的小模樣，偷偷笑了一下。

    沉垣無奈：“你別嚇唬小孩子了。”他看了看外面：“現在有兩個選擇。第一，咱們不管他們，帶著這娘倆兒出去。第二，”他眸色轉深，語氣平淡：“像你說的，弄死他們算了。”

    他纔不管那些人是好是壞，作為怪石成精，哪裏來什麼好壞之分？他只知道，外面那些傢伙兒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小童聽了他的話，忽然不再啜泣，細細弱弱的聲音從他指縫間傳出：“外面的人都被他們殺光了……嗚嗚嗚……”

    秋兒一怔，看向小童，聲音陡然尖利起來：“你說什麼？！”

    秋兒雖然已經沒有親人在世，之前更是親手殺了逼迫自己殺害雙親的兇手，但是她畢竟是生在這裏長在這裏的。這個鎮子上起碼有上千人，在秋兒十六年的記憶裡面，她曾叫過叔伯大嬸，她曾與他們擦肩而過……現在，他們，都死了？

    沉垣與莫愁是妖，他們並不覺得義憤填膺，只是覺得奇怪而已，殺人也是個力氣活啊，更別說殺了這麼多人了，這些人，難道是，太閒了？

    況且，莫愁眼中碧光閃過，這些人除了殺人，還燒了邙山，燒了她家，害的她的糖人都沒來得及拿出來，對她來說，這可是比殺了全鎮的人還嚴重的多的罪行！

    小童雖然不大，但是吐字很清晰，他不敢哭出聲來，細細啜泣著道：“我，我早上在外面玩，那些壞人突然就衝出來，殺了好多人……娘抱著我跑回家，可是，家裏也有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