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令羽對著孫玉成也施了一禮，語氣有些哽咽：“還要謝謝孫叔！”

    孫玉成爲了解他身上的毒，不禁千里奔波，還放下尊嚴跪地求人，這實在是大恩。

    孫玉成忙避過韓令羽的禮，結結巴巴地說：“當不得……世子的謝字……我，鎮國公對我有知遇之恩，我做這些都是應該的……”

    “不，”韓令羽直起身子，懇切地道：“孫叔為我，付出良多，令羽實在無以為報……”

    孫玉成急急打斷韓令羽的話：“都是我應該做的，若不是鎮國公當年救下我，我早就死在那些土匪手中了，哪能活到現在……”

    他想起往事，有些傷感，卻忽然瞥到旁邊安靜坐著的俊秀少年，整顆心沉了一下：“只是……以後怕是不能跟著世子了……”

    他之前爲了讓沉垣莫愁隨著他們進入地宮入口，早已經答應賣身了。

    韓令羽整個人愣住了：“孫叔，你這話是何意？”

    孫玉成自然不會說出自己爲了救他已經賣身給沉垣的事情，只能信口找了個理由：“我……我這些年東奔西走的，也過膩了這種生活，本來打算找個地方養老的……”

    韓令羽濃黑的眉毛打了個死結。

    養老？孫玉成纔不到四十歲，正是一個男人最年富力強的時候，怎麼就需要養老了？！

    孫玉成感覺自己編的不太靠譜，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偷偷瞄了面無表情的沉垣一眼：“在南豐府城的時候，我……我與沉垣公子和莫愁姑娘一見……”

    他本來想說一見如故，但發現韓令羽目光沉沉的看向自己，心一橫，索性道：“其實是我覺得給鎮國公效力不如跟著沉垣公子，還可以漲漲見識。”

    韓令羽抿緊了薄薄的唇片。

    雖然他還是有些不相信孫玉成說的話，但是鎮國公府確實是已經風雨飄搖，孫玉成此時也是一件好事，最起碼，若是嘉陵帝實在容不下鎮國公府的時候，不會牽連到孫玉成。

    少年黑亮的眸底隱隱有水光閃過，他微微仰起頭，避開孫玉成的視線，低聲道：“既然孫叔這樣說，我也……不好挽留，只是如果以後有需要令羽的地方，還請孫叔儘管開口，千萬不要客氣……”

    孫玉成心底發酸，連連點頭。

    柳楓眠已經再度做回到上首的玉色榻椅上，感覺自己的心痛平復的差不多了，便開口道：“我有一件事想要問一下兩位……”

    韓令羽和孫玉成抬頭對上柳楓眠的視線，心底微微忐忑。

    柳楓眠見他倆人緊張的樣子，忍不住輕笑一聲，隨後道：“不必如此緊張，我只是想要問一下，韓世子你可知道是誰給你下的毒？”

    韓令羽有些驚訝，這江南妖王之前明明是不屑於理會人族之事的，而且看上去還有些討厭人族的樣子，現在居然會對自己中毒的事情如此感興趣實在是不合邏輯。

    “說實話，在下其實對下毒的幕後之人有所猜測，但是……”韓令羽有些糾結，不知該不該將自己的猜測說出口。

    柳楓眠笑意收斂：“韓世子有什麼猜測儘管說來就是了！”

    他上挑的狐狸眼中有冷厲之色一閃而過，菲薄的唇輕輕開合，聲音低沉而充滿磁性，但吐出來的話卻寒氣四溢：“我倒要看看，是誰這麼有本事，能製成如此毒藥！”

    這麼有本事的、敢將主意打到妖丹身上的那個人，你可要藏好了，否則，若是被本王找到了，就休怪本妖王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