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虎月。”

    鹿尊看著虎尊，高大的身影顯得有些佝僂，艱澀地道著歉。

    女子冷冷地看著他，沒再說話。

    兩妖之間的氣氛一時間有些凝滯起來。

    鹿尊腦後的那張臉卻忽然“呵呵”地笑出聲來，打破了這份凝滯。

    虎尊合了閤眼，眸中涌動著煞氣:“你笑什麼？！”

    鹿尊腦後的那張臉上浮現出恍然的神色來，聲音略顯尖厲:“我終於明白了，原來他割捨掉我，不止是因為想做神啊，更重要的原因是你……”

    虎尊眯著眼，沉下了臉:“你什麼意思？！”

    鹿尊正面的臉神色同樣沉了下來，警告道:“別說了……”

    鹿尊腦後的臉沒理會他，而是嘆了口氣道:“很簡單啊，他當年幫了胡風一把，看到你因為胡風的離開而日漸消沉，他就真的後悔了。”

    “然後，他把幫胡風的那份私心和其餘雜念，也就是我，分離出來。”

    虎尊看到鹿尊正面的臉上有些難堪的樣子，也無意聽他後面的臉說著亂七八糟的，隨便揮了揮手。

    “你走吧，我不想和你，還有他說話。”

    不管是正面的道歉還是背面的解釋，她都沒興趣再聽下去了。

    從胡風走了之後，她連生氣的力氣都沒有了。

    虎尊的目光轉回水鏡，待看清鏡中情景，不禁輕“咦”出聲來。

    只見那鏡中少年被老虎緊追不捨，堅持了這麼久，已經是筋疲力盡，一個拐彎的時候竟然撞在了擂臺邊緣的護欄上。

    少年整個人一個倒翻，生生撞在了老虎鼻頭上。

    老虎被鼻尖的疼痛撞懵了，整張虎臉上露出一個人性化的茫然神色來。

    隨後看到面前久追不到的人族竟然自己送到了嘴邊，遂驚喜地張開大嘴，露出冷森冷寒白的牙齒來，就要將少年吞下肚子去。

    於是少年驚恐失色的臉同時放大在虎眼與水鏡之中。

    那張瘦削的，略顯稚嫩的臉漸漸與記憶中的那個人重合，女子心跳開始加速，眸底燃起了一簇小小的火苗，聲音有點緊張:“鹿哥，你看他……”

    “是不是胡風回來了？！”

    鹿尊兩張臉的嘴角同時抽搐起來，正面的臉輕嘆了口氣:“虎月，這孩子是個人族。”

    女子仿若被涼水潑了個透，合了閤眼，再度睜開眼睛的時候，眸底的火焰已然消失不見。

    “你說得對，他是人族……”

    ……

    沉垣指尖一動，一束流光直奔那擂臺之上張著血盆大口的老虎而去。

    本來還想不動聲色地幫著小九，一個加速法訣讓他引著老虎跑到累也就罷了，可是小九撞到了護欄，打破了之前的平衡，現在眼看小九就要葬身虎口，也顧不得隱蔽自己的術法了。

    與此同時，孫玉成一把翻過護欄，跑了兩步之後，一腳踹向虎臉。

    沉垣打出的流光先於孫玉成的腳到達，流光化作玉白色的絲繩將那老虎在半空中捆了個結實。

    孫玉成的腳剛好踹到老虎的厲齒上，爆發的力道直接讓那被捆緊的老虎重重摔在了擂臺上，翻滾了兩下。

    老虎渾身被縛住，整個身子不能動彈，但虎臉上滿是人性化的氣憤，張著大嘴試圖去咬身上的繩子。

    小九眼看著老虎被踹飛，自己葬身虎口的危機被解除了之後，整個人就癱在擂臺上，像被抽空了精氣一樣，不停地沉沉喘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