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盯著他額頭上空蕩蕩的腦門，許久才悠悠道：“算了，誰讓你在我無知的時候救了我一命呢...”

    於是南山便在虛澤墳的空中大殿裡住了下來。

    ......

    一日，白澤踏著祥雲歸來，落在殿中化為人形，環視了一圈自己曾經的住處。

    遊己越看越有些哭笑不得。

    自從他把南山“請”回虛澤墳起，南山就以“客尊主卑”的霸王條約將他趕出大殿，還口口聲聲要他找塊石頭。

    遊己心裏清楚南山慪了氣，便給了幾分尊嚴住了一陣子石頭...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再來到這座大殿的主室，遊己竟有了幾分念而不可得的情緒。

    “龍朝，找到龍辰了。”

    南山欣喜：“他在哪?怎麼沒有一起過來?可是有什麼麻煩?”

    幾秒有餘，神族全然沒有龍辰的訊息，魔族又不知入口在何處，南山最擔心的便是龍辰被困在了魔族，想他與錦航倒是心大，當年二話不說便闖入魔族絲毫不顧安慰。

    遊己道：“...是有些麻煩，說不清楚。”

    南山急忙道：“什麼麻煩?怎麼這麼多年不出現?我們何時去找他?”

    “只怕你會接受不了，去看看吧。”

    遊己拍了拍他的肩膀：“閉眼。”

    狂風大作，二人轉眼之間來到一出普通的村莊後山。

    村子人來人往，在田壩奔波忙碌，泉水汩汩從山縫流下，流至山下。

    遊己道：“他就在這邊。”

    南山懵逼臉：“這裏?”

    他在現代的時候都沒有去過農村...

    這裏可以說是他百年來第一次同時見到山泉灌溉的農田。

    原來不知不覺中他已經這麼老了！

    好像重點不太對。

    遊己：“而且他...”

    南山回憶著網文中的老套路，猜測的眼神透過遊己看透真相。

    南山：“難不成是失憶了?”

    “對。”遊己愣了愣，老實的點了個頭。

    為鳩佔鵲巢的南山端茶送水三兩年，還哪有當年意氣風發的“尊神”模樣。

    南山閉上眼睛，再睜開時已經褪下了丰神俊逸的容貌，身上的鮫紗神衣也換成土色款式，若不細看則平平無奇。

    遊己道：“順著山路進了人族的村子一直前行，有一間茅草房。”

    南山疑惑：“你不去嗎?”

    “想必龍辰不會想讓外人知道如今的模樣，”遊己雙手一握，語氣故作平靜：“龍朝，看完龍辰，早點回虛澤墳...”

    南山一愣，緊接著笑道：“好，我知道。”

    ......

    南山從沒想過，當年那個眼神深邃氣質凌然坐在樹下的少年如今變成了這副模樣。

    他離開後山，小心翼翼地踏著泥濘的村間阡陌，從磚頭瓦片中找到了是茅草棚的房子。

    陌生又熟悉的少年就傻笑著站在門前，口水流過下巴，落在脖頸，淌進破舊的布衫，少部分滴在地上。

    他腦補了無數次二人在見面的場景，找了無數句帶他回龍山的藉口，卻完全沒有想過龍辰能變成這副痴傻的模樣。

    南山將呼吸都放輕了。

    他前前後後的反覆檢查多次，才確定面前的傻子真的是龍辰。

    “龍...龍...辰啊！你怎麼變成這樣了?！你讓我該怎麼和地底下埋著的龍堂交代啊?”

    南山鼻子酸酸，手中拿著帕子手忙腳亂不知道該從哪裏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