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名弟子皆在規定時間之內趕了回來，眾人實際相差無幾。

    入夜，朝己放飛了大半數香團神鳥，留下少餘拔光了它們一身五顏六色的羽毛，架在樹杈之上，升起了一叢又一叢的火堆來烤雞。

    南山聞著烤雞的香味不停搖頭，又咽下一口外酥裡內的肉，道:“簡直暴殄天物啊！”

    若將這種珍禽放在下界，那就是貴族們捧在手心上養著的寶貝，貧民們盼望可以契約的一等靈獸。

    偏偏投生在修仙界等著被吃。

    朝己道:“沒什麼值不值得的，你當初……”

    火光照映在南山臉上，印出一片柔光，他捂住發熱的俊臉:“我當初怎麼了?”

    朝己因他這副少年作態勾了勾唇:“你當初差點溺死。”

    驢頭不對馬嘴的話倒是南山無奈。

    悔淪派為歷代守護悔淪海而存在，海底空空，也不知道悔淪派究竟要守護什麼。當時他初到寶地沒能反應過來，之後也打聽過那日遇上的蛇不是蛇的怪物，才瞭解到悔淪海里完全不存在任何擁有生命特徵的靈獸，是一片死海。

    不過他敢肯定那時確實看到了一隻奇怪的巨長生物，不然怎麼解釋那張大嘴?

    南山猜測它十有八九是受海內靈氣孕養而生的仙獸。

    等他空閒了就去悔淪海弄個清楚，有必要了解它對悔淪派有沒有潛在威脅。

    南山發現，自己總是這樣熱愛歸屬地...

    在哪兒停留就對哪兒專一。

    ……

    隕仙谷與迷霧林緊密相鄰，兩地只有一條木橋連線，木橋之下有冰涼之氣傳來，谷壑深不見底。

    眾人收拾好殘地，從迷霧林行至隕仙谷。

    腳步落在木橋之上，青山綠水剎那間消失不見，景色一片暗黃，一塊塊巨石騰空而起圍繞一週，再往下就是隕仙谷。

    在眾人不注意的時候他背過身快速開啟木冊，視線不停頓地掃著餘下生澀難懂的字型。

    組織完語言，弄出一套簡潔的說辭:“歷練第二項，按照上一項排名組建五人八隊，前往谷底尋找顯靈芝、磷籠草、四葉草這三種靈植，數量最多的兩隊晉級。”

    少年們拿出按抓雞排名分下來的木籤開始組隊。

    南山卻輕易看到了一個漏洞。

    顯靈芝、磷籠草、四葉草，這三種靈芝皆生長在千溝萬壑之內，誰人上天入地的法門越拿手，採摘靈植自然越容易，而這一項豈不是依舊考驗運氣...

    這個可不行，作為一個正義的監考老師，他怎麼能便宜了那些無法自擔其責的弟子呢，他們豈不是依靠隊友輕鬆晉級?

    南山收好歷練手冊，將這種可能性提了一嘴，就坐在一邊眼巴巴看著朝己吩咐。

    朝己視線一瞄滿臉蠢蠢欲動的南山，收回想說的話，若有所思道:“那就下去看看?”

    說罷縱身躍下。

    “喂，等等我。”

    別把他一個人丟在前後不著村的地方。

    ……

    作為上古神魔戰場的八處埋骨地之一的隕仙谷，谷地極空曠，常年荒草叢生。

    除了巨石便是草木，枯葉隨著少許冷風拂過，幾塊石頭攔住右邊的路，南山伸手指了指前頭，“我們直走?”

    朝己點了點頭，踏過亂草先行一步。

    南山又在朝己身後，一邊吸收靈氣運轉在全身，“嘶，這裏的靈氣可真是涼。”

    朝己冷淡道:“平日閒暇怎麼不見你刻苦?”

    “你怎麼知道我不刻苦了，”南山扒開擋在眼前的枝頭，掃了掃落在身上的枯葉，繼續跟著朝己的背影向前走:“我百年都在修煉，百年！”